靖王带着血燕去了前院,找上了曾大夫。
曾大夫正要去给姜挽月请脉,见靖王来了,有些意外。
“王爷有事?”
靖王让人把那些血燕递了过去。
“曾大夫,你看看,这是真的血燕吗?”
曾大夫心下奇怪,但没问什么,接过了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将里头剩的不多的血燕取出来仔细看了看。
光肉眼看,其实看不出区别。
曾大夫想了想,转身进了屋,鼓捣了一通后,拿着一碗褐色的燕窝水出来。
“假的。”
靖王目光一凝。
曾大夫把碗往他手里一塞。
“从样子、气味、色泽上看,看不出差别,我用了别的法子试了试,东西毁了你可别叫我赔。”
靖王无奈。
“本王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曾大夫胡子动了动,想哼一声,但忍住了。
他好心提醒:“这造假的工艺很高,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寻常人吃了也不会有事。不过这燕窝里浸了大量的红花水,对有孕女子损伤极大。吃得多了就有可能小产。”
靖王面色一沉。
“果然如此。”
曾大夫捋着胡子,眼珠子转了转,大概猜到了发生的事。
他和谭太医住得不远,昨天晚上的动静不可能不知道。但因为不是他负责的病人出事,曾大夫也懒得管。
不过,现在靖王拿着这东西来问,显然是内有文章。
曾大夫捋胡子的动作加快了几分。
“王爷打算怎么查?”
靖王手捏紧了拳:“血燕来自宫中,必然与齐王、德妃脱不了干系。”
曾大夫动作一顿。
“你这也太武断了吧?也不一定就是他们干的。”
宫里形势复杂,也有别的势力掺杂其中。
靖王拳头松开,一双手背在了身后,面上浮现出冷笑。
“本王说是,就是,不是也得是。”
曾大夫眼睛睁大,瞳孔一颤。
“你是打算……”
他没把话说下去,及时打住了。
“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这次,还得请曾兄助我!”
靖王朝曾大夫一揖,深深鞠了一躬。
靖王很少有这么郑重的时候。
曾大夫恍惚了一下。
依稀记得上一次靖王朝他行大礼,是求他救崔云。
只可惜,他只是个大夫,不是神仙。
曾大夫收回思绪,叹了口气。
“自从我答应跟你回京,就已经上了你这条贼船了。说吧!你要我做什么?”
靖王没有说话,带上曾大夫往书房去,同时叫来了幕僚们一起商议。
如今靖王身边的幕僚团队壮大了很多,这些幕僚们也隐隐分成了新老两队,那些老人大都是跟着靖王从边关回来的,有他从前的军师、偏将,也有回京后主动投靠过来的。
而新人,则是以林舒言为首的文人。
文武相轻,自古以来就一直如此。
武将们看不惯文人,觉得他们都是小人,只会背后阴人;文人看不起武将,觉得他们都是莽夫,只知道胡冲乱撞,不会动脑。
但在靖王这里,这两拨人却难得地达成了和谐。
幕僚们在书房待了一整天。
等到入夜后,才各自散去。
乍一看,似乎靖王府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
夜色悄悄,弦月隐没在重重乌云之后,谁也不知道它何时才会再次显露。
次日,姜挽月起床后,一如往常先用了早膳,再散步消食。
这两天天气又热了起来,她屋里的冰一直没断过。
不过姜挽月也担心用冰多了会影响身体,所以每天早晚会出门,在附近走走。
今早更热。
不但热,还闷。
她出了梧桐院,走到竹林前就已经冒汗,想了想,没有勉强继续走,而是回了房。
刚换好衣裳,就听到梁妈妈来了。
梁妈妈一进屋,就忍不住吸了口气,笑容满面。
“还是姜姨娘这儿凉快。”
她先说了一句,才朝姜挽月屈了屈膝。
姜挽月招呼她坐下,叫杏儿去取茶水点心。
梁妈妈也不推辞,坐了下来后,就说起了府里的事。
后院统共就这么几位主子,消息传播得很快。
很快,姜挽月就知道了关柔那边的情况。
关柔之所以过了两天才有动静,是她用了保命的药丸。
那药丸是她托娘家人找来的,出自一位神医之手,辗转几道,花了大价钱才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