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江潮得知江月早就签好了遗体捐赠协议的时候,江月已经躺在了太平间里。
她的妹妹是那么坚强那么善良的一个小女孩,从确诊病情的那天起,没有一天不勇敢的和病魔做斗争。
江潮以为月儿还是小孩子,并不懂死亡意味着什么,却原来小孩子早就长大了,比她还早早认识到死亡的意义。
江月留给她的遗书里,清清楚楚的写着:“姐,我的身体要被火化了,还能用的部位就让医生拿走给需要的人用吧!我的眼睛最好捐给一个小帅哥,最好比姐夫还要帅!我还没谈过恋爱,好想知道男人是什么滋味啊!”
江潮噙着泪花,终于清晰的注视起了眼前的小男生。
是很好看很有朝气的一张脸,浓眉狭长,鼻梁高挺,唇珠厚厚的挺起,和眸子里的亮光交相辉映。
江潮仿佛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江月的影子。
“小乔,江潮姐能不能……摸摸你的眼睛?”她实在是太想念自己的亲人了,忍不住哽咽起来。
乔云川一把抓住她的手,直接覆到了自己的眼睛上。
他闭着眼睛,眼皮下其实也藏着泪,轻声道:“江潮姐,你可以把我当成月儿!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感谢你们姐
妹!你们是我遇到过的,最好最好的人!我也没想到月儿会记得那么小的时候说过的话……我是手术后才知道眼角膜是月儿的,我按照医院档案上的地址找来这里,却发现这里早就被法院贴上了封条,成了法拍房!后来我求爸妈买下了这套房子,我以为你迟早会找来这里,没想到让我等了这么久!”
江潮忍不住痛哭出声:“我如果知道月儿在这里等我,我一定早就过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月儿……是姐姐做的不好,姐姐没有照顾好你!”
乔云川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没有忍不住内心澎湃的感情,伸手抱住了哭得泣不成声的江潮。
两人一时间抱头痛哭起来。
林花好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有些搞不懂现在的状况。
但她听说过江潮有个生病的妹妹早夭了,想起自己的孩子懂懂没准也要有此一劫,她也捂着脸哭了起来。
江潮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猛然震动,林花好看那俩人正哭得忘我,便自作主张点了接听。
另一边的陆北望一看是一张满脸惨白还带“血迹”的小脸,当即吓得吼了起来:“你是谁!江潮呢!你把江潮怎么样了!”
林花好赶紧抹了脸上残留的
番茄酱,打了个哭嗝才说道:“大哥你别误会!我是花花啊!江潮姐正抱着小帅哥哭呢,暂时没时间接你电话!喏,你自己看!”
紧接着就把镜头一转,正对着抱头痛哭的一男一女。
抱着小帅哥?
哭?
陆北望看到屏幕里紧紧相贴的两人,眼眸里的火苗差点喷出来!
“江潮!你给我过来!”陆北望现在无比痛恨“异地”这两个字!
如果不是隔了一个太平洋,他一定冲过去把这俩人分开,然后打爆那个野男人的狗头!
他居然敢搂江潮的腰!
那么细的腰,背后还有两个腰窝,每次他握着的时候都会故意去挠那里,她那里最敏感了,每次他一挠,她的腰就会软成一滩泥一样,随他揉捏!
陆北望的狮子吼还算有点功力,江潮有所感之后,终于收起了眼泪。
但内心的痛苦是收不住的,她现在自然没心情安抚什么暴龙。
反正暴龙又不是孙悟空,不可能翻一个跟头就过来收拾她。
她也就肆无忌惮的直接挂了电话,顺便关机。
冷静下来之后,她也仔细的打量起了自己的旧家。
就像秦澈说的,这里的一切都被保存的很好,甚至那幅《春江花月夜》挂过
的地方,还有一大片白色的挂痕。
装潢风格更是保留了原始的中国画的水墨风格,是母亲关惜何最引以为傲的手笔。
唯一动过的大概就是洗手间的洗手台,江潮记得洗手间的防水没做好,洗手台还裂过一次,估计乔云川实在没办法才重装了防水。
“小乔,谢谢你把这个房子保存的这么好!”江潮由衷的感谢道。
乔云川捋了一把头上的鸡毛掸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我一直期待你回来看看这里呢!所以能不动的都没动过!”
说完又憋屈的叹了口气:“可是我爸妈为了逼我毕业后回去他们身边,非要把这里卖掉,竟然还瞒着我跟卖家签了合同!气死我了!我这次非要跟他们抗争到底!”
江潮又惊又喜道:“所以这房子还有回转的余地?你能不能让你爸妈毁约别卖了?”
乔云川苦着脸道:“我都抗争好久了!他们在满城大学当教授,已经不打算回这边了,说是这里留一套房子也没什么用,本来这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