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望走进家门,一低头,便看到煤球给他叼来了拖鞋。
他穿好鞋,煤球又去叼另外一双粉色兔子鞋,放到门口,蹲坐好,等待另一位主人来撸它的狗头。
等了半天,没动静,小狗发出失落的“呜呜”声,跑回了自己的狗窝。
看吧,连狗都养成了惯性,认为他今天应该还像以前那样,带她回来了。
陆北望就近在楼下盥洗室冲了冲眼睛。
他的眼在那场大火里也受了伤,视力下降了不少,也极度容易引发炎症,江潮肯定还不知道这些。
否则不会这么心狠手辣,直接辣椒水喷他一脸!
洗完澡,陆北望迫不及待打开手机,陈绵绵给他发了一堆三人聚餐照片。
看到秦澈送她的那缸金鱼,陆北望心头那个气——别的男人送什么她都开心,几条破鱼也能当宝贝,他诚心诚意把真的宝贝捧到她面前,却被她拿去卖!
“哥,我找到那几个骚扰嫂子的混混了!你要亲自处理吗?”陆西珩给他发来一条语音消息。
陆北望眼底卷起一阵风暴,给他回了一条:“带去后院。”
“后院”这个词撞进陆西珩的眼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是他大哥养的雇佣兵团平时训练的地方,陆家有什
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都是在这儿处理。
大哥现在是冲冠一怒为红颜,陆西珩拉着抓来的那三个混混,默默祈祷别出人命就行!
永城北面环山,南面靠海,陆家的后院就坐落在北面最高的北翠山上。
说是院,其实更像个山上的园子,各种越野障碍射击团战的场地,应有尽有。
陆西珩把车开到半山腰的一处防空洞里,揪着绳子的一头,直接串糖葫芦似的把三个混混从面包车里拽了下来。
其中一个高个子混混看到这个阵仗直接吓尿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大哥,有话好说!我们哥仨那天晚上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刚脱裤子,就被抓了个正着!后来我们被关了五天,这在派出所那儿都有记录的啊!”
陆西珩给他大哥点了个火,然后就一脸瞧好戏的表情杵在一边。
陆北望叼着一根烟,手上戴了特制的搏击手套,套面上都是锋利的钢齿。
退役后,他很少和人动手,哪怕伤害沈湘黎的畜生,他也只是交给法院去判刑,完全没动过肉搏出气的心思。
但今天不一样。
他一拳砸向那个人的下面,听着盈满整个防空洞的惨叫,心下的怒气总算缓解了几分。
陆西珩已经给他看了当时
的出警记录,江潮的确只有点皮外伤,没被侵犯。
她那天晚上之所以编瞎话刺激他,无非是想让他误以为她与人有苟且,然后洁癖发作,彻底不会再碰她。
陆北望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她大概没想到吧,无论她是不是跟别的男人有过什么,他都不会对她有什么洁癖。
洁癖只对外人,不对内人。
那天他气的只是自己没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保护好她。
又是猛烈两拳下去,另外两个混混也比赛似的鬼哭狼嚎起来。
“大哥!饶命啊!我那天从那个小妞身上顺走了一个钱包,我还给您!就在我屁股后面兜里,我带来了!”一个秃顶男冲着陆北望跪下,咚咚咚磕头。
陆北望原本只想打这几只蟑螂出出气,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他踹了那人一脚,钱包便骨碌碌滚了出来。
黑色小巧的十字绣钱包,他一眼便认出来的确是江潮的。
她有段时间痴迷十字绣,这个钱包是她第一个完美成品,她当时兴冲冲拿给他看,他随口夸了句“不错”,她就一直舍不得换。
陆北望打开钱包,伸进手指在内层里掏了掏,果然掏出一张一寸的小相片。
是他们俩为数不多的一张大头贴似的合照,好像
是在永城海边拍的。
后来她给自己ps了白色头纱,说是能当结婚照用,一直藏在钱包的内衬里。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经常穿的衣服也会缝个内衬,用来保存重要的东西。
通常用来放钱,只有这张假冒的婚纱照,是放在钱包里的例外。
他睥睨着三个败类,冷厉道:“她那时还说过什么?”
一个啤酒肚抢答道:“说了说了!我记得那会她说她认识城北陆家的人,说我们敢碰她,陆家会让我们好看!”
“她提了陆家?”陆北望心头又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如果说监狱里那场凌虐让她对他死了心,连婚戒都不要了,那么她出狱之后还保存着这张相片,还和别人提起陆家,是不是说明她那时对自己还是有期待的?
他应该早点回国的,哪怕伤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