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贵妇人是太医院院正郑启轩的夫人。
郑家的儿子前些日子同林四定了亲,婚期定在十月。
林大学士夫妻俩看到郑夫人怒气冲冲的进来,不由心中咯噔就是一沉。
赶紧站起身迎了上去,问到:“亲家夫人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要是不来,岂不让你家的闺女把我儿子给祸祸了?”
她也不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了婚书,“啪”的扔在了两人脚下。
冷冰冰吐出两个字:“退婚!”
今天这婚非退不可。
媳妇婚前失贞尚且有情可原,但揣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嫁人这件事绝对不能容忍。
没有哪家能接受这样的媳妇儿!
林夫人满头是汗,低声下气对郑夫人道:“就算这件事思思有错,可咱们乐乐没错啊!夫人,您不能这样,这样让乐乐可怎么活?”
郑夫人眼神冰冷,语气更冷:“那就只能对不住了!你们家四小姐我们也不敢要,我不想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
“之前给的聘礼我们也不要了,就当是给林四小姐的补偿吧。”
说着狠狠的瞪了林家人两眼,转身就走。
这都什么事儿!她好好的儿子偏偏遇到这种事,真是够倒霉的。
越想越气,脚下就越踩越重,像要把地面给踩穿似的。
郑夫人的丫头在后面追着她问:“夫人为什么不要回聘礼啊?那株红珊瑚可是极品呢!”
郑夫人声音不大不小,却也足够让林家人听到:“要什么要?你也不嫌脏!”
林家夫妻原本追上去想再为女儿求求情,听到这一句,身子就僵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林夫人颤抖着捡起了那封婚书,捶着胸口泪如雨下:“造孽啊!”
大门又被撞开,呼啦啦闯进来一大群人。
却是已经出嫁的林家三个女儿和她们的夫婿。
三个女婿脸红脖子粗的嚷嚷着要把林家女儿退回来。
林大学士夫妻简直疲于应付,哄了这家又劝那家,左右支绌狼狈不堪。
一大片喧嚷之中,林四闯进了妹妹的房间里。
二话不说,朝着床上的林五就是两个巴掌。
气急败坏之下,她也维持不住千金小姐的仪态了,口不择言:
“小贱人,你怎么不去死?你看看你把家里害成什么样子?你还有脸回来!”
她指着受到惊吓哇哇大哭的那个婴孩:“你还把那孽种带回来?!我真是让你祸害死了!家里姐妹也让你害死了!”
林五哇的哭出声来:“你以为我想啊?我也不想,我也是被他们害了的!这都是陆家人设局害我的。”
林五哭着:“他陆家…
…他陆家贼心不死还想娶公主呢!所以才设下这个毒计来害我!姐姐我冤枉啊。”
林四林五毕竟那么多年的姐妹,看林五哭得那么伤心,心头的火气也慢慢消散。
是啊,事已至此,再责怪林五也没有用。
人毕竟还得往前走,必须得想法子把眼前的难关给度过去才行。
林五在姐妹们当中脑子算是最好用,又经历了这么一场事,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理智。
发誓要把场子给找回来,要让陆家摔一个大跟头!
“姐,如今我名声也坏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可以帮你!”
林四疑惑的看着妹妹:“你怎么帮我?”
林五撑着身子,吃力的坐了起来。
她身体是疼痛的,可正是这疼痛让她更加清醒。
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字字含泪带血,“姐,我知道你还想嫁状元公,我帮你!”
林四就怔怔的站在床前,看着床上虚弱的妹妹,舔了舔唇,眼神闪烁,却没有再说话了。
又是一个端午节,又是昆明湖边赏龙舟。
知道陆昀伯家里出了事儿,他心里必定是不好受,所以时令和蒲宝就把陆昀伯拉了出来,又带上了小话痨念宝,一起游湖去。
裴以泽和霍知知为两个女儿安排了一艘画舫,让她们尽情去玩儿。
泛舟昆明湖中,吹着河风吃着小点,追着龙舟跑,想想就惬意得很。
现在时令没有担任其他官职,他任的是公主的教习。
专门负责两位公主的学习的。
年轻男女朝夕相处,一个教一个学,
皇家驸马这个宝座究竟花落谁家,几乎已经没有悬念。
陆昀伯趁着无人时悄悄对时令道了一声“恭喜”。
时令也坦然受了,回了一句:“承让。”
——这只是客气话,他真正的意思是陆昀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这艘画舫够大够豪华,光是他们几个难免显得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