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时江卓只感觉自己已经没了。
一边是哐哐哐四个大字——欺君之罪,另一边是老祖母挥舞着的拐杖和鞋底板子。
哪一边都是水深火热。
但皇帝哪里顾得上惩罚他?早就跳下龙椅飞奔出去了。
霍知知和裴呈洲随后也追了过去。
帝后太子爷都跑了,就把銮仪卫的一群人忙了个鸡飞狗跳。
好不容易才闹哄哄的把仪仗给整治齐全,开到了时家门口。
而门内,霍知知抱着已经伤得面目全非的女儿,心疼得失声痛哭。
好不容易平稳了心情,帝后太子将蒲宝接近了宫,急忙传了御医来看。
太医院所有的御医都来了。
这种情况下,谁还敢不来?
太医会诊完了告诉帝后,蒲宝身上的伤大概率是治不好了。
“回陛下娘娘,公主眼睛和声带都严重受损,即使治疗恐怕也只能恢复一两成;脸上的疤痕也需要慢慢软化去除,不能着急。”
裴以泽越听越气:“就没有一点好消息吗?公主的脚呢?她的脚不能治吗?”
其他的需要慢慢调养,那脚呢?脚上的毛病还不能治吗?
御医们见裴以泽生气,一个个吓得汗
出如浆,都你推我我推你,不敢出来说话。
院正顶着巨大的压力出来回话:“回皇上,公主的脚是被人打断了之后重新接的。”
也不知道梧桐王是怎么施法,反正御医们诊断出来就是这个样子。
“打断了重新接,骨头和跟腱都有受损,能够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能走路,已经算是恢复得好了。”
裴以泽又心疼又愤怒。
他闺女这些年是受了多少苦啊?
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黄花梨制作的结实桌案都被他哗啦一声拍成了两半:“很好!朕养了一群废物!”
太医们齐刷刷打了一个寒颤,小心肝儿集体抖了几抖。
那一巴掌不像是拍在桌子上,倒像是拍在他们头上。
院正战战兢兢继续回禀。
他再不说点好听的,皇帝能把他们撕了……
“皇上容禀,微臣听说民间有一个土方子,或许对公主的脚有用。”
“哦?那还不快说?!”
“民间传说,如果想治疗腿疾,需要至亲之人在每天午夜交子时的那个时候热敷患病之处,按摩一个时辰。”
“每天不能间断,持续到公主十八岁,她的脚就可以恢复了。”
裴以
泽和霍知知惊喜的对望一眼。
“好!就这么办!我每天晚上去给蒲宝按摩!”霍知知道。
“公主的腿疾就由本宫看顾,你们就好好的治疗公主其他疾患。”
想想女儿这一身的伤,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的,霍知知又守着蒲宝心疼的掉眼泪。
院正声音越来越虚。
他这个法子也不知道有用还是没用,他也怕皇帝事后追究。
赶紧申明:“陛下娘娘,这只是个民间的方子,微臣不敢担保疗效。”
裴以泽摆了摆手:“只要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强。”
“公主的身子就交给郑院正你负责,若是有了起色,朕重重有赏。”
一群御医赶紧磕头谢恩。
当天晚上霍知知和蒲宝睡在一起。
蒲宝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动她的脚,下意识的缩了缩。
却被一只手给按住:“小宝,你睡你的,娘亲给你按按。”
蒲宝说不出话,即使能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只感觉有热呼呼的毛巾敷在了她的脚踝处。
肌肤被敷得温热了,又有一双手覆上来不轻不重的揉按着。
揉按一会,又敷热毛巾;
敷完,又
按。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水盆偶尔的哗啦声,这是南星在拧着毛巾。
蒲宝眼眶湿了,她慢慢坐了起来。
娘亲还真的把那个方子当真了?
她很想告诉霍知知,这个是法术,不是真的,这样做没有效果的。
但她说不出来话。
即使她能开口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跟霍知知说。
说这只是个赌约?
她说不出口!
霍知知见蒲宝呆呆坐着,眼泪成串往下滴,划过她伤痕累累的脸,留下一行晶莹水光,就心疼的伸手过来,温柔的给女儿擦泪。
低声哄她:“没事儿啊,你睡你的,娘亲轻轻的,不会把你弄疼。”
蒲宝眼泪就掉得更凶。
娘你刚刚摸过人家的脚,又来摸我的脸……
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