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了看面前的一大堆人,看了看时江浩和失魂落魄的方氏。
就对着时江浩道:“老二,你们一家的意思呢?如果要分家你们也分出去吧。”
“趁殷县令还在这里,就把文书一起办了。”
这种时候,能走得脱一个是一个。
时江浩和刘氏扑通跪倒在时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我们不走的!咱们是一家子,有吃有喝的时候咱们在一起,没吃没喝的时候咱们更要在一起。”
刘氏哭:“老太太,孙媳妇性子直不会说话,要是在别家,早就被婆家嫌弃了,只有在咱们家,您待我真像亲孙女一样!”
“孙媳妇说不出肉麻的话,但是孙媳妇知道,一家子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老太太红着眼睛点头,把刘氏和时长谦叫到面前来,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泪流满面。
晚上,时令在书房怔怔出神,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正想着,窗户又被抠响,把他思绪拉了回来。
时令又好气又好笑。
熟练的走去窗边,抱了蒲宝进屋,把她抱到膝上坐着。
怜惜的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他那个时候就跟母亲说过,让母亲不要说什么蒲宝是福宝宝之类的话。
他母亲就是不听,还逢人就说,说得憨起劲。
这下好,家里出事儿了,福宝宝也不福了,还不知道小姑奶奶要遭受什么样的攻击呢!
想到这,真是
万分心疼,把蒲宝抱住了,摸她的脑袋说道:“你别怕啊,有我在呢。”
蒲宝仰着小脑袋问:“三侄儿为什么要分家?”
时令有些难过:“因为咱们家要过那种很穷的日子了,三叔他们不愿意,所以就要分走。”
蒲宝:“很穷的日子?”
时令:“对,很穷的日子,连我给你存的金豆子都没有了。”
他本来打算着,从现在起每个月给蒲宝存一颗金豆子,等到蒲宝出嫁,就全给她做嫁妆。
到时候拿出来,金灿灿的一箱子,想想都壮观。
可惜了……
“但是你别怕啊,虽然你的金豆子没有了,可给你吃的豆子还是有的。”
“就算咱们家没有吃的了,我出去摆摊写字,帮人家写信,都要挣钱回来供你吃饭。”
蒲宝眨巴着眼睛,问:“为什么呀?为什么会没有钱了?”
她想要金豆子……
时令看着蒲宝亮晶晶的大眼睛,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对她说道:“我爹不是去修水渠去了吗?可是水渠出了事儿,他办事不利,就要接受惩罚。”
“咱们家要变卖家产,拿去救济那些灾民,减轻我爹的罪过。”
因为蒲宝曾经问过时令,知道时江卓是去做什么去了。
所以这时候的蒲宝心里就万分的不解。
小眉头皱成了两根麻花儿。
人类的思维真是太局限了!
“为什么一定要用河里的水,
用地下的水不行吗?”
时令一愣:“什么?”
幼童脆生生的话语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响亮和清晰:“水渠断了,不可以挖井吗?”
“你们问我呀,我知道哪里有水可以打井啊!”
时令都结巴了:“蒲……蒲宝!”
他是个胸有大志的人,一直以报国富民为己任。
修水渠这事儿他其实也心向往之,所以没事就会拿出永宁的地图来研究。
从父亲寄回来的信件当中,推算他们修到哪儿了,又修到了什么程度。
而现在他的书桌上就摆着一张永宁州的堪舆图。
蒲宝扭过小身子,趴在书桌上,拿着胖胖的小手指在地图上点点画画。
“这儿这儿这儿,都可以打水井哦。”
她尽力仰头,把脑袋抵在时令的胸口,从下往上倒着看时令。
觉得这个角度的孙儿看着也好看。
“要是宝儿能够去的话,还可以多打几口井的哦。”
时令目瞪口呆,低头看着蒲宝。
麻了。
他又一次麻了。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砰的一下子炸开。
为了父亲,为了永宁州几十万百姓不至于流离失所,其实这个想法……
可以一试啊!
“姑奶奶……”时令咽了一口口水:“你愿意跟我去一趟吗?”
蒲宝回身坐正了,贴到时令耳朵边:“我们悄悄跑吗?不带虎妞的那种?”
时令:“……!”
这是有多嫌弃虎妞?
“嗯!不带她!”
蒲宝雀跃,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