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母女还围着蒲宝你一言我一语,直说得蒲宝脑壳发胀,眼睛里面直冒星星。
“你们干什么?”时令出现在了小花园里。
他抱起了蒲宝,对魏氏怒目而视:“你们在跟姑奶奶说什么?!”
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这母女三人打的什么坏主意。
冷哼一声,把蒲宝抱走了。
一路上蒲宝都很安静,就这么仔仔细细的看时令,一眨不眨的看他。
“小姑奶奶怎么了?你别怕啊,我会护着你的,老太太也会护着你的,我们不会把你交出去的。”
蒲宝只问:“老太太好了吗?她有乖乖吃药吗?”
时令答:“老太太乖乖吃药了,也睡了,你大家家在那儿看着呢。”
蒲宝点点头,放心了。
时令就把小人儿抱到自己书房里,让她坐在膝上。
只觉得心里像堵着一团荒草,乱七八糟的,就想着写一篇字来静一静心。
他铺纸研墨,蒲宝都乖乖的坐他腿上,软软香香的一团,时令心里暖洋洋。
以前怎么会觉得熊孩子会来他书房捣蛋呢?
这不乖乖的吗?
捉了蒲宝的小肉手,“来,小姑奶奶,我教你写字。”
侧脸看着小姑娘嫩生生圆鼓鼓的脸蛋儿,挺翘的小小鼻尖,时令鬼使
神差调转笔尖,在她脸上轻轻划上了几道猫胡子。
这样一看就更萌了!
蒲宝却疑惑的皱起了眉。
然后……
她突然窜了起来,趴到时令的书桌上,小舌头就迅速的舔了一口砚台里的墨!
时令大吃一惊,赶紧伸手去捞她:“小姑奶奶!使不得!”
那东西怎么能吃?
却见蒲宝砸摸着嘴,说到:“乖孙,你这墨不对呀!”
时令都被她给气笑了,拿指头在蒲宝额头上戳:“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对?是不够香还是不够甜啊?找不到吃的了?没给你吃饱饭吗?还吃墨!”
蒲宝认真道:“不是,是你这墨有毒!”
她就说,她的治疗怎么这么费劲呢,原来原因在这!
她那边在给治,这边时令乖孙又时常在用这些有毒的东西,能治好才怪了!
时令伸手去拿帕子的动作就顿住了:“有毒?在哪儿?”
蒲宝又伸舌尖舔了一口墨,还在仔细的品:“就这个!”
时令气得想打人。
一把卡住她小脸蛋儿,另一只手就去扯她舌头:“有毒那你还吃?!快给我吐出来!”
蒲宝摇着脑袋挣脱开,对时令道:“这毒毒性不是很大,但是你经常接触的话就会体质弱,然后经常生病,
以后不要用了哦。”
时令眼神冷凝,“真有毒?”
话是这么问,但蒲宝的话他已经信了七八成。
他自己亲身体验过,喝了蒲宝给的泥巴水确实感觉身子要好些,这足以证明蒲宝是对的。
“是啊,乖孙你这墨在哪家铺子里买的呀?以后别去啦。”
时令声音都冷下来:“不是买的,是人送的。”
蒲宝仰起脸:“谁啊?这么坏,别跟他做朋友啦!”
时令缓缓点头:“好,知道了,咱们以后不理他!有机会,咱们还要报复回来!”
心里如水一般凉。
他用的文房四宝确实是别人送的。
是季家送来的!
季安民说是官府为了鼓励和激励他,让他安心读书,承包了他所有的笔墨纸砚。
时令先前对他们还挺感激。
现在才知道,这殷勤背后藏着这种心思!
那位季刺史的心思时令一想就能明白。
他们生怕他跑了,就想着把他留在青州,作为青州的一块金字招牌!
人心啊,真是太恶毒了。
时令才小小年纪,就已经感受到世道的艰难。
感受到权贵的横行霸道和贪婪恶毒,而京城里,云萃宫中,贵妃霍倾城也觉得身上如披寒冰,像被人扔到冰窟窿里一
样。
因为从那个董梅的口中说出了她此生最不愿意听到的三个字:霍知知!
“……她原来的名字叫做霍知知,阮姑姑说她和已故皇后娘娘重名了,说她这是僭越,就帮她把名字改了,改成了冬梅!”
霍倾城脑子里面嗡嗡作响。
等到终于回过神来,理智回笼,这才看向了屋子里的这些人。
四个宫女、两个太监都已经吓得噤若寒蝉,像木偶一样僵直的立在那里。
“小微子。”
“奴才在!”一个小太监出列应答。
霍倾城不说话,只朝着董梅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