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犹豫半天,对郝妈妈道:“宝儿还是有些皮了,要不咱们教教她再往老太太身边放?”
郝妈妈点头:“也行。”
嘀咕了一句:“小宝这样其实挺好的,哪里就需要改了?”
蒲宝淘是淘了点,可一个三岁多的孩子,你让她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那怎么可能呢?
哪个孩子不淘呢?
不淘那就是傻子啊!
她反正看小宝哪儿哪儿都好!
方氏白了自己的老奶娘一眼,强调:“宝儿往令哥儿的水杯里面放泥巴!”
郝妈妈眉毛都差点竖起来了:“小宝那是好心!人家小宝也是分人的好不好?她怎么没往我的水杯里面放泥巴呢?”
“再说了,一点泥巴有什么关系?老人都说不干不净吃了不病,说不定令哥儿吃点泥巴才好呢。”
方氏惊恐的看向自己的奶娘。
这是中了什么毒了?
她原本还想着让郝妈妈看着点蒲宝,现在看来,这件事儿不但不能托付给郝妈妈,相反她还得连着这两个人一起给看住了才行!
就怕一不小心,郝妈妈还会帮着蒲宝淘气呢!
说到儿子,方氏有些不放心,临睡前去了儿子
房间查看。
看时令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但睡得并不安稳,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一摸额头,又有一些烫手。
方氏叹口气,怎么又发烧了?
儿子这样三天两头的发烧流鼻血,她可真是揪心得很。
赶紧从抽屉里面拿出药丸,轻轻摇醒儿子,让他服药。
时令睁开眼睛看到方氏,强撑着坐了起来,接过水杯服了药,歉然道:“母亲,又让您操心了。”
方氏把所有担忧压下,爱怜的看了儿子一眼:“又说那些傻话,我是你母亲,不正该操心你吗?”
母子俩说着话,就听见窗户那边窸窸窣窣在响。
彼此对视一眼,都生了些警惕出来:莫非家里进了小偷?
方氏示意儿子不要动,自己则慢慢的提起了门栓,悄悄走到窗户边,将门栓高高举了起来。
只要那小贼敢进来,她就给他一下子!
却见窗户纸慢慢的被掏开了一个小洞,从洞里伸进来一节小小的嫩乎乎的手指头。
那小手指慢慢的抠着窗户纸,把这个小洞越抠越大。
方氏就盯着这根可可爱爱的、肉呼呼的小指头,眼睛越睁越大。
她知道这是谁了!
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就放下了门栓,猛的一拉窗户。
叉开腰对着窗外怒喝:“蒲宝!”
声音高亢,震得地皮都颤了一颤,院子里一只鸟受到惊吓,举起翅膀没头没脑的就飞了出去。
窗户外面,蒲宝费劲的趴着窗台,一只小手向前伸着,保持着抠窗户纸的姿势。
猛然间见到方氏,小家伙吃了一个大惊,手一松,眼看着就要掉下去。
方氏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她给提进了屋。
看她身上还穿着临睡时换上的单薄寝衣,脚上也没有穿鞋子,就这么光着脚跑了出来,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往蒲宝脑门儿上戳了两指头,把她往时令的床上一顿。
捉起小姑娘嫩乎乎的脚底板,随便拍了两拍,就算是拍干净了。
然后呼的掀开儿子被子,将蒲宝整个人裹了进去。
时令惊呼一声:“娘!”
他娘怎么回事?怎么能随便往他的床上塞女孩子?
这还是不是亲娘了?
知子莫若母,方氏哪里不明白儿子别扭的小心思?
抬手又在儿子的额头上戳了两下,感觉儿子的皮肤没蒲宝小丫头的嫩,
所以有些嫌弃儿子:“她才多大点,你思想不要那么复杂!”
时令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觉得今天的药不起作用了,他烧得更加厉害。
抬起手掌在额头上使劲擦。
他娘亲真是……
她的手……刚刚才拍过的奶团子的脚啊,怎么能来戳他的头呢?
方氏见儿子流露出嫌弃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又一不做二不休往儿子脑门上戳了好几下:“嫌弃我?你小时候这手还给你把屎把尿呢!”
又见蒲宝拱啊拱,从被子里钻出小脑袋来,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两个一起嫌弃了。
往蒲宝小脸儿上呼撸了一把,嘟囔:“两个都不省心!”
对时令说道:“你好好看着你姑奶奶,我回去拿床小被子来抱她。”
天气渐冷了,她就这样把小姑娘抱回去怕会着凉,还是把她裹暖和了抱回去比较好。
时令无奈:“好吧,那娘你快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