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老夫人就宣布了王文珠的身份。
说是娘家偏远的亲戚。
出了王玉珍这回事,也不好说是寄住在徐府。
只说是孩子有孝心,来老夫人身旁伺候的。
按照规矩,一大早春杏和王玉珍都来请安。
春杏早早就到了,王玉珍却姗姗来迟。
她面色红润,脖颈上还带着红印,神气满满。
夏竹将温热的茶盏奉上,两人一同出声:“夫人,请用茶。”
说完,王玉珍狠狠瞪了眼春杏,满脸都是嫌弃。
林云锦却先接了春杏的茶,喝了两口,放在一旁。
她不准备因为这些小事为难王玉珍,于是便要伸手去接。
可王玉珍却不愿那么顺遂,林云锦还没握紧茶盏,她便松了手。
咔嚓!
青花瓷的茶盏,便在地面上碎裂开来。
茶水浸润了林云锦的衣摆。
“诶呀!”
王玉珍无辜眨眼,“妾身以为您端稳了呢……”
林云锦不发一言,端起了旁边的茶盏。
“我以为你上次记住了。”
她掀开盖子,淡青色的茶水,就这样悉数泼到王玉珍的脸上。
“在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我没想对你怎样。”
林云锦将空的茶盏重新放回桌上,“当然,前提是你没惹我。”
王玉珍抬眼,看到了面前女人淡漠的神情。
她看自己的眼神仿佛一只蝼蚁,抬抬手就能碾死自己。
王玉珍眨眨眼,茶水顺延而下。她脸上妆容斑驳,突然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自己总以为是能扳回一局的,毕竟女人们的斗争总是隐藏在暗处。
可是事实证明,林云锦不一样。
“抱歉,夫人。”王玉珍抿唇,“是妾身手滑了……”
她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的愚蠢,也许这个女人她不可能赢。
除非从徐言之入手……
两人走后,夏竹带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进来。
她听说镇上最近新来了郎中,医术很不错,于是便请了回来。
自从上次留了药渣,林云锦暗中请了不少郎中。
然而每一个都说这药没问题,她没有子嗣是由于体虚。
但这不可能!
林云锦自己都发觉了,这段时间断了药后,明明身子轻松不少。
这药肯定有问题!
夏竹带着郎中进来,介绍道:“薛大夫,我家夫人平日里身子康健,就是不知为何,一直没有子嗣。”
薛郎中把着脉,眉头却越皱越深。
林云锦早有预料,只等他说出自己听过无数遍的话语。
“夫人,您气血不畅,寒气入体……”
薛郎中抽回手,叹口气,半晌才又说,“这辈子,恐怕是很难再有子嗣啊!”
夏竹这话也听惯了,只是薛郎中神名在外,她仍然抱有希望,
“大夫,我们家夫人出阁前风寒都少有,这些年也一直有好好调理,怎么还会这样?”
林云锦顺势将药渣递上前,薛郎中闻了闻,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我们老夫人亲自求来,给夫人调养身子用的……”
说到这,夏竹忽然联想到近期发生的事情。
开始怀疑,老夫人真的像表面上那样关心夫人吗?
她脸色微变,试探性问道:“大夫,这药……没什么问题吧?”
薛郎中摇摇头,“这药方很好,用的都是金贵的药材,能养气补血。就是有些偏寒,但也不是大问题。”
夏竹闻言,松了口气。
但林云锦却思绪万千,这也是众多郎中说过的话。
这药很好,这药没问题……
但自己上辈子,实实在在因为这药缠绵病榻。
事情扑朔迷离,林云锦愁心四起。
要是这药真没问题,徐言之当初喝了,也不会那么大反应。
“薛郎中,您看看我这屋内,有没有什么与药相冲的地方?”
林云锦带着他细细查探,从屋中香炉,再到随身佩戴的香囊……
最后,在林云锦期待的目光中,薛郎中还是摇了摇头。
林云锦陷入沉思。
现在没发现问题,只能说明问题实在藏得太深。
就在这时,伺候徐玉清的丫鬟突然跑来,“夫人!不好了!”
夏竹连忙呵止,“秋菊,不要慌张好好说。小少爷怎么了?”
秋菊缓过气,带着哭腔说:
“小少爷昨夜就发热,叫了大夫来看,今早却更烫了!”
林云锦不慌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