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空暇的周末,朝振驱车前往陆行澜在乡下的那处房产。距离上次严清逸联系他已经过了三天,这三天内他无时无刻不在倍受煎熬,对陆行澜的绝对忠诚和对严清逸的渴望撕扯着他,使他如同行走在刀尖火海,痛苦又挣扎。
朝振觉得自己正在踩着钢丝,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前路晦暗不明,而严清逸像是黑暗尽头的美杜莎,诱惑着他前进,诱惑着他堕落。
他叹了口气,拿好准备好的文件,开车下门。
陆行澜在乡下的房产是一座带有庭院的小别墅,青石板上苔痕斑驳,隐约能看出之前的久无人居。但现在庭院被打理得干干净净,种满了迎风摇曳的龙胆花和纯白无暇的小雏菊。满目的绿意映衬着乡下碧蓝的天空,让朝振觉得胸腔都被打开,这些天的郁气被一扫而空。也让他暂时把严清逸的事抛之脑后。
别墅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陆行澜招呼朝振,“在院子里发什么呆?快进来。”
“来了。”朝振笑着应到,转身向屋内走去。
陆行澜坐在沙发上仔细阅读着一份晨间报,手上还端着一杯热茶。见他进来往旁边挪了挪,示意朝振坐下。
“两个星期不见,陆总怎么活的像个老大爷一样?”朝振将文件放下,坐在陆行澜
旁边对他调笑道。
“唉,没办法,家妻太过严苛,只能嫁妻随妻了。”陆行澜叹了口气,佯装惆怅地回他。
“说的跟我逼着你似的。”正巧宋汐惋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走出来,听到陆行澜这随口瞎掰的一句不由白他一眼。
她将果盘放在两人面前,招呼朝振多吃些。顺便拿了根熏香在客厅点上。
陆行澜拿过朝振带来的文件看了看,挑眉道:“就知道荣氏不安分,真是连装都不会装。尾巴全给漏出来了。”
朝振点点头,“自从公司的股份极速下跌后,荣氏就开始大量收购股民手中的股份,并且不断煽动舆论,让股票跌的更厉害,从而形成了一个闭环。”
他在桌上圈出示意“荣氏”的符号,进一步分析道:“出了荣氏,还有其身后的众多附属公司或者攀附荣氏的家族也纷纷对陆氏出手,目前查到的主要有王氏,张氏和吴氏。”
“一丘之貉。”陆行澜冷哼一声。
朝振继续汇报,“所以我从财力方面切断这几家的商业活动,又请老太太出面压了压他们的气焰,另外也有几家早就与荣氏不对付的集团表示支持我们,并且一并参与了对荣氏的产品封锁中。”
陆行澜赞许地点点头,用眼神示意朝振继续说下去。
“另外,那些
股东果然如您所料,纷纷开始抛售手中的股票,老太太这边立刻着手开始隐蔽收购,现在已经拿到大半的股份了。看来您准备的视屏会议还是刺激到他们。”
“当触及到他们的利益时,这群吸血虫可是什么情面都不顾,只会尽可能地减少自身的损失,在这种情况下,抛售手中股份当然是他们的不二选择。正好,陆氏也能借这次机会清洗一下内部与高层,我们不需要这样的股东。”陆行澜眯了眯眼,神情深沉莫测。
朝振点点头,将下一步的计划与陆行澜全盘托出,陆行澜针对几个方面结合局势的变化和自身看法进行了相应的修改。
他们的谈话过程全程不避讳着宋汐惋,这也是陆行澜对宋汐惋的承诺——任何时候都不对她隐瞒实情。
宋汐惋听着他二人的分析,低下头若有所思。荣氏的目标是整垮陆氏不错,可也没必要再次在x型药物上下文章。诚然x型药物是最好用的靶子与最锋利的刀,可上次一代x型药物给荣氏带来的保重损失任历历在目,宋汐惋相信荣氏背后的掌舵者不会那么蠢,让荣氏再次重蹈覆辙。
除非……荣氏背后还有别的势力支持并推动,确保荣氏借x型药物大做文章。
宋汐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喊住正
在与朝振商讨的陆行澜,将自己的猜想如实告知陆行澜。
陆行澜和朝振皆是赞许点头,“没错,一定是有我们目前不了解的第三方势力参与了这次的舆论事件,否则单凭荣氏和其背后的公司,成不了这么大的气候。”
朝振手里捧着宋汐惋沏上的热茶,看着宋汐惋和陆行澜讨论着一些细节琐事,双目不由得放空,大脑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严清逸。
自己和她……会有个幸福的结局吗,朝振看着天花板上的花纹出神。他其实内心早已有答案,从喜欢上严清逸那一刻开始,这份感情就注定是场悲剧,如同莎士比亚所主导的一场命运,名为严清逸的朱丽叶夺走了他的心,也夺走了他对感情所有的其他可能性。
“朝振?”清脆的呼声拉回朝振的思维。他回神,见宋汐惋和陆行澜皆是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从刚才我就想说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情绪好像一直不太对劲,从你在院子里发呆开始,我那时恰好从窗子里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