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婚期将近,陆行澜却是连宋汐惋一面都见不到,因为工作繁忙的原因,和宋汐惋的聊天记录也只有在寥寥数语。陆行澜愈发觉得日子不能这样过,见不到宋汐惋他吃不好睡不好,连眼袋都给熬出来了。
他之前最看不起的就是为情情爱爱所绊的人,可等到这情况应现到他自己身上,他才发觉深陷囫囵的身不由已。爱情是颗裹着糖衣的毒药,他明知致命,却贪恋着蜜糖的甜蜜,甘之如饴。
陆行澜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劈成了两半,一半维持他身体的基本机能,一半属于宋汐惋。她笑,他也就笑;她哭,他也跟着难受。若她哪天不想要这半颗多余的心了,信手一扔,他便迎来灭顶之灾。毫不夸张地说,宋汐惋掌握着陆行澜的生命。
陆行澜将办公桌上宋汐惋的照片抚了又抚,最终还是轻轻扣上,眼见着落地窗外巨大落日将整个城市染红,浮云渐渐消散,星辰露出端倪。
他想这个时间段宋汐惋也该下班了,她会穿着自己送她的大衣外套,在路过花店的时候也许会想起自己送的郁金香。她或许还要去超市买菜,两个孩子都喜欢吃她做的饭,陆行澜也喜欢。
楼下水果店的蓝莓该补货了吧?不知道自己前几天
捎去的他们有没有吃光。等到她到家打开门时,两个孩子应该会争先恐后地扑上来,少轩那小崽子没轻没重,说不定会把宋汐惋撞的趔趄。然后她再蹲下身,搂过乖巧的辰悦,母子三个笑作一团。
这般想着,陆行澜也不自觉露出了一个轻快的笑容,真好,她今天一定很开心。在宋汐惋看不到的地方,陆行澜因为她的幸福而感到幸福。
晚上照例是和陆老太太的晚餐。陆行澜坐在长桌的对面,看着长桌那端的陆老太太慢悠悠沏上了一壶茶,看着来来往往但都缄默无声的佣人,只觉得这屋内过分空旷和寂寥,哪儿哪儿都不对。
陆老太太抬起眼皮撩了一眼坐在对面绷着个脸安静吃饭的陆行澜,忽的开口问道:“你和汐惋,多久没见了?”
“两星期零三天。”陆行澜头都不抬,精准无比地答道。
陆老太太放下手中茶杯,唤佣人将餐桌上的花给换了。两三支新鲜的玫瑰尚沾着露珠,被轻柔地放进名贵的瓷瓶中,白瓷映衬着热烈的红,耀眼又美丽。
“这花,是汐惋亲手打理的,就在后面小花园里。”陆行澜听得陆老太太开口,抬头仔细凝视这两朵玫瑰,努力想要找出在它们身上存在的,宋汐惋曾留下的痕迹。
“汐惋是个有孝心的,周末空闲的时候总来我这里照料,连着这花也沾了光,被打理得妥妥贴贴。”老太太轻呷一口茶,又道:“可我知道,她来这里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花。”
“您的意思是……”陆行澜一颗鲜红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疑心那里也被种下了一颗鲜艳的玫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汐惋休班的日子吧。玫瑰的花期很短,所以在它盛开的时候,才更要珍惜。”陆老太太并不正面回应他,只是将话题扯到别的方面。
陆行澜却是听懂了她的意思,他站起身,对老太太重重点了下头,“奶奶,我知道了,谢谢您。”他贴近老太太给了她一个轻柔的拥抱,随即拿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匆匆离开了。
陆老太太坐在空旷的长桌一端,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眼神定格在桌上的玫瑰上,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入夜,宋家。
宋汐惋刚刚将家里的东西收拾齐整,两个孩子和宋昱霖在客厅玩游戏,她回到自己房间,将明天要用的资料放进包里。在拿出手机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置顶的那条聊天,界面上只有寥寥数语,大多数是以宋汐惋的忙碌而告终。
这段时间……是不是太冷落行
澜了?聊天界面上陆行澜的一句句话仿佛有生命般跳跃起来,围绕着她转。
“惋惋,我想你。”
“注意休息,不要累着自己。”
“记得吃早饭,你胃一向不好。”
一字一句她忙碌时来不及细看的话语此刻却如山洪般将情感泄出,将宋汐惋细细地包裹起来,如同置身爱的泥沼。
宋汐惋叹了口气,她并非不想陆行澜,但忙碌的工作和两个孩子已经占据了她大半精力,陆行澜对她来说很重要,却不是她的全世界。况且……
宋汐惋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情景,顾清清每天上门关心照顾陆行澜时,陆行澜满脸不耐烦,他看顾清清的眼神像在看一只烦人的苍蝇,他说:“你没有别的事干吗?我最讨厌围着我转的女人。”
窗边一阵不轻不重的敲击声打断了宋汐惋的思绪。
“叩叩叩——”
敲击声仿佛怕她听不见似的,又持续响起。宋汐惋警惕地站起,准备将宋昱霖喊过来,窗边又响起一声细微的咳嗽。宋汐惋愣住,她快步走到窗前,有些不可置信地拉开窗帘,窗外的浓重夜色,万千星辰和陆行澜,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