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宋汐惋看向对面的曹杨,听到他沉声说:
“荣氏现在已经快成强弩之末了。”
宋汐惋眸光微闪,“怎么说?”
曹杨正要开口,不远处忽然来了个服务生。
“先生,您刚刚似乎抬了一下手,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没有,你看错了,我没叫你……”
曹杨摆手示意让服务生离开,服务生尴尬一笑,随即便准备离开。
却就在那时,宋汐惋看向两人的瞳孔骤然一缩。
电光火石间,一把餐刀飞了出去,正中女服务生朝曹杨伸出的手。
而那手上正攥着一根针管。
女人被扎中之后惊叫了一声,迅速朝外跑去。
餐馆里人来人往,被她一下子撞翻了好几个,彻底陷入混乱。
宋汐惋知道追不上便没有强求,而是先检查曹杨有没有受伤。
曹杨卷着袖子的手臂汗毛直立,显然吓坏了,不过身上倒是没什么针头痕迹。
“我没,没事。”
宋汐惋看了一眼外面早已经没了影子的女人,唇角微抿。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曹杨的脑子已经乱了,片刻后才回了一句没有。
宋汐惋点头,“段二,找几个人贴身保
护他,先藏起来吧。”
“是。”
曹杨受宠若惊,看着宋汐惋激动地没能出声。
“不用这么看着我,你再怎么样也罪不至死。”
宋汐惋又安抚了一句,而后跟段二率先离开。
……
夜晚。
邻近郊区的盘山公路上。
跑车急速飞驰,车内人的脸色沉着而冰冷,漆黑的瞳孔中隐隐散发着疯狂之意。
电话响起,纪向辰松开一只手按了接通。
“纪总,他开车上了盘山路,还要继续追吗?”
“追啊,我不是说了,我有话要跟耿叔谈。”
纪向辰转动方向盘拐过一个弯度极大的拐角,目光冰冷的重复:“当面谈。”
“是。”
电话挂断,坐在副驾驶上的人忽然出声:
“你一定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纪向辰轻嗤一声,“这种话从你的嘴里出来真让人意外。
“当年先对我们家“赶尽杀绝”的不是你们吗?”
“向辰……”
严清逸面露苦涩,“当年我真的是被逼无奈,我不按照他们说的做他们会把我弟弟杀了。”
纪向辰漆黑一片的眼眸中看不见丝毫亮光。
“那他呢。
“耿宽想过我父亲被陷害入狱的时候有多绝望
吗,想过我母亲郁郁而终的时候有多痛苦吗,知道我一夜之间失去一切,被人踩到脚底的感受吗?”
“他不知道,他也不曾忏悔过。
“他洋洋得意,觉得自己那个办法聪明到了极点。
“他把我从悬崖上推下去,然后在我粉身碎骨的时候给我帮助,让我感激他,感谢他,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一条狗。”
最后三个字出口,纪向辰握着方向盘的手发出骨擦摩擦的响声。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感觉咽下的是一口刀子,刮得他生疼。
“六年,整整六年,他没有一天后悔过做过的那些事。”
一句话说完,车内的气息彻底冷了下来。
“对不起,这么晚才告诉你。”
严清逸低声道歉,男人却没有再说话。
她告诉纪向辰当年的事情根本就是耿宽自导自演,就是为了抓住他的把柄,把他这把刀亲自练出来。
而她因为弟弟而遭到对方的胁迫,不得已做出了伤害纪向辰的事。
说她也是在做完之后才发觉自己对他的感情,但为时已晚……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只不过有一点不完全。
她的确因为弟弟收到了胁迫,但那只是一开始。
转头望向窗外,她漆黑的瞳
孔中微微倒映着车内的光,显得十分无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在一处山腰上停了下来。
严清逸偏头,看见纪向辰已经下了车。
她于是也跟着打开了车门,“你没事吧?”
纪向辰点了根烟,眼眸在跳动的火光中微微闪烁,看不出喜怒。
“不管怎么样人都应该往前看。”
严清逸走过去轻声说:“我劝你只是不希望你以后因为现在的决定后悔。”、
“后悔。”
纪向辰低声念了一遍这两个字,抬眸望向了万丈悬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