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和闭了闭眼,一滴泪从眼角缓缓滑落。
宋汐惋难受的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死死地攥紧师父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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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到后来,易安和睡着了。
只是后来没过两天,他就彻底睡着了。
宋汐惋还记得他走之前执意让医生拔掉管子跟她说的话,只觉得心脏仿佛被挖了一块。
师父说他其实六年前就该死了,是父亲救了他。
他说多活这六年已经够了,他想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剩下的只希望宋汐惋能好好的。
可当一些刻在生命的东西彻底逝去,一个不再完整的人再好能好到哪儿去。
宋汐惋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怪罪谁,该迁怒谁。
站在易安和的墓碑前,她拿出了父亲的照片。
“师父去世了,您不来看看么?”
周遭一片寂静,除了凌厉的风声再也听不见其他。
宋汐惋忽然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爆发,重重把照片丢在了地上。
“你不是救过师父一次吗?为什么不能再救他第二次?!
“你那么厉害,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只能像只过街老鼠一样躲在暗处!?
“西郊死的人都微不足道,师父的命对你来说也什么都不算是吗?”
没有人回答,甚至连风都忽然
止住了。
宋汐惋双眼通红,捂住脸缓缓跪在了墓碑前。
而她不知道,就在墓地的入口处,一辆车已经在那里停了许久。
车上,宋昱霖极力隐忍着,眼睛却还是泛了红。
“小惋”
喉咙干涩地挤出两个字,他的手终于落到了车门把手上。
然而就在他用力推开车门想下车时,一旁的人忽然收到一条消息。
“宋先生,出事了!”
宋昱霖倏然转身,猩红的眼睛看起来有些可怖。
“一个实验室突然爆炸,死伤了不少人。”男人沉声道。
宋昱霖的脸色骤然沉了沉,“通知下去立刻展开调查,确认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只要一个字:丰。
“喂,怎么样了?”电话一接起,他便沉声问道。
“两个老研究员已经确认死亡,另外还死了不少工作人员。”
对面的人道:“剩下的人都受了伤,正在治疗。”
宋昱霖心下焦急,同时朝外面不远处的宋汐惋看了一眼。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爆炸?”
对面的人沉默几秒,“有几个人恶意制造了大范围的爆炸,所有人都没有任何防备。”
“是叛徒,奸细?”
宋昱霖一点点收紧了拳头,“或者是实验本身的问
题,导致了爆炸?”
却听对面的人道:“不,都不是。”
“宋先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有人用一种新型的精神物质控制了他们。”
电话这头,宋昱霖瞳孔皱缩,连声音都带上了颤意。
“精神,药物?”
不直到过了多久,这通电话才被挂断。
宋昱霖沉着脸思索片刻,随即看向了窗外。
却见宋汐惋已经在坟前晕了过去。
他蓦地心里一酸,急忙推门下了车。
“宋先生,要不然让我来吧。”
另一个男人也立刻下了车,面色沉重地看着他道:“现在突然又多了这件事,恐怕接下来的斗争只会越来越激烈。
“您如果想保护宋小姐,有些事情还是不说为好。”
宋昱霖的高大的身影在此刻禁不住晃了晃。
半晌,他抬脚朝前走去,“我有分寸。”
如果宋汐惋醒着的话,必然会问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他不能说。
哪怕在此之前已经有了将一切全盘托出的念头,但从接到刚才的电话开始,那个念头就已经被彻底打消了。
他会用尽全力保护女儿,却不想让她背负更沉重的东西。
来到易安和的墓碑前,他缓缓抱起了地上的宋汐惋。
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他的目光也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安和,走
好。”
半晌,他转身带着宋汐惋离开。
回到北海医院,厉修和梁婉慧等人已经等了不知道多久。
宋昱霖抱着人走下车,将她交到了厉修手上,“照顾好她。”
“嗯。”
厉修郑重点头,随后才看向怀里的人。
而宋昱霖朝着梁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