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奶奶,看二少奶奶有了喜,怕人说她,才要从我们几个人里,抬个起来给爷收用……等过两年,爷再离了京,谁知道谁是个结果……所以,你只管放一千个心,我不过白问你一句,我要也有那个心,只管让我以后不得好死……”
听到了这里,徐婉要出声也不好出声了,只得对着湖边扬了扬下巴,拿眼神示意卫东阳,避开走到湖边去,可卫东阳却只抿紧了唇,站在当地一动不动,徐婉微皱起眉,顾不得再避嫌,伸手去拉了卫东阳的袖子,扯了人要走,这时,院墙那头,又倏地响起连翘连声的冷笑: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就你这样,那天让人芽子卖了,你还睡里梦里,笑着给人数钱呢……你说你看得明白,你明白什么……这几个月里,张家的胡家的,隔三差五的带人来给奶奶相看,你当奶奶是在看什么?……要不是有公主候爷在上头,新姨娘早都抬进了东院了,哪里就轮得到我们这样的人,去伺候爷,替奶奶从那外头女人手里,拢回爷的心了……”
“你问我怎么想的,我实话告诉了你也不妨,我心里自有了人,什么通房姨娘半个主子的体面,我也是不稀罕要的,奶奶要逼我,我也不过就是个死罢了……”
连翘本不是守不住话的人,怕是因着多日来,一块石头压在心里,郁闷难遣,被珊瑚一激,忍不住便把话吐了出来。说到后来,声腔里早带了哭音,不等话说完,便哽咽着呜呜咽咽的悲哭了起来。
因连翘哭了,院墙那头,静了静,随即是珊瑚叠声朝连翘陪不是,哄她回转。
徐婉虽不愿听人墙角,可不管愿意不愿意,都把话一字不漏的全听近了耳朵里,再佯作避开去,到也没必要了,便松了拉着卫东阳袖子的手,对着卫东阳无奈的摇头,那想这时,隔墙哄着连翘的珊瑚,难过的长叹了口气,把哄人的话枪头一转,落到了徐婉身上来,只听得她道:“早知今日这样,说句事后的话,当年,姐姐自请去伺候徐姑娘,倒好了……徐姑娘人好不说,看世子爷现在对她的光景,将来肯定也同公主候爷一样,是一辈子的恩爱夫妻了……伺候了她,想是没有这样用着姐姐的时候的……”
听了这话,紧抿着唇微皱着眉的卫东阳,还没来得及朝徐婉得意的笑,另一边好不容易止了哭声的连翘,却先冷笑了数声,赌着气,尖刻道:
“什么恩爱夫妻,一辈子这样的话,我们也少替人说,这眼下,才哪儿到哪儿嘞……想来,不过是没到手罢了,当年大爷对奶奶怎么样?不是好得要星星不给月亮?如今怎么样呢?……这世上,天下乌鸦都是一般黑,谁不说谁的好,也别说谁的逮,等过三年五载你再看,想那时,什么徐姑娘,快姑娘,怕是有几只眼睛,几只耳朵,世子爷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现世报,来得太快。卫东阳没想听个墙角,就都有人敢这样扯他后腿,阴沉了脸就要发火,院子那边,到有了婆子的找来,急慌慌的朝连翘珊瑚道:“两个姐姐怎么到这里来了,害得我到好找,奶奶那头紧着传你们呢。”
说话间,裙琚声响,连翘珊瑚并着婆子赶着话头去了。徐婉看着卫东阳风雨欲来的脸,终于忍不住,反手挡住嘴,扑嗤一声,抖着肩笑了起来。
卫东阳瞪着徐婉,一字一顿的咬牙道:“你笑什么?!你听到人说我会变心,就这样高兴……”
“你这可是胡搅蛮缠了,”徐婉望着卫东阳,边笑边道:“我不过是笑,两次拉你走,你都不走,结果如何,自作自受了吧!”
卫东阳满腔的怒气,让徐婉这话堵在胸臆间,一下子发也发不出来,他想质问徐婉,听了那样的话,真的就半点都不介意隔应?然而看着徐婉的笑,却害怕自己问出来后,听到那答案。
目光深深的盯着徐婉,卫东阳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将徐婉按在回廊的漆柱上,拉开她挡在唇前的手,俯身低头,对着她的唇,狠狠啃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