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跟前展眼,李眉病后,她也只在第一天,随同着卫候爷,卫东阳前来看过一回,尽了情礼,便不曾再到李眉跟前来过。
李眉看徐婉这样,一面满意她的知趣,一面又暗恼她的知趣,倒如同她虽然不喜卫东阳和徐婉有什么瓜葛,但知道徐婉接连两次拒绝卫候爷说的亲事,却又十分恼怒,更增对徐婉的反感一样。
徐婉听得李眉传她,不知何事,心中暗自疑惑,等带了柳枝过到公主府,进了朝阳殿,看到坐着赵夫人,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上前行了礼,便低眉顺目安静的坐到宫人搬来的锦杌上,不再说话。
赵夫人冷眼观察了徐婉半晌,心中满意,暗自把原本尚有三四分嫌徐婉的心去了,本还想将手腕上的玉镯褪了来给徐婉,只回思一想,不太妥当,这才罢了。
卫东阳在花园陪赵俨的时候,赵夫人同样在前头,拉着徐婉问了许多话,徐婉只捡能说的回了,不好回答的,便佯装害羞低头,不语言,卫东阳回来前,赵夫人才放开徐婉的手,让她重新坐回了锦杌上。
赵夫人本还有些话说,但卫东阳赵俨既回来了,倒不好再说了,于是同李眉又说了些淡话,不等李眉开口留膳,便起身告辞。进殿后,就哑了声音的赵俨,忙跟着站起来,朝卫东阳徐婉拱手作辑道别,道:
“过些时候……是小妹生辰,到时候下帖,请你们过府去玩……望卫世子,徐,徐姑娘……赏光……”
一句话,赵俨说得断断续续,结结巴巴,将心头那点心思,展露无遗,赵夫人看儿子这样,又好气又好笑,拿了个场面话,替赵俨稍微遮掩了过去,便带着人离了公主府,上车去了。
两人一走,徐婉便也站起来要回宛香院,李眉搭着手,倚在榻上,任徐婉行了礼,看了眼边上,一门心思只落在她身上的卫东阳,忍了又忍,再忍不住,开口道:“赵家是个好人家,你心里怎么想的,回头若不方便告诉我,同你卫伯伯说也一样……”
徐婉点头,李眉便摆手,示意她下去,徐婉退着出了朝阳殿,一直摞着脸的卫东阳,满眼失望的看着李眉,欲要砸东西发火,看脸上还带着病色的李眉,到底不忍,只得忍了气,一甩袖子,追着徐婉出了朝阳殿。
不说李眉让卫东阳眼神看伤了心,卫东阳人一走,她便气倒在榻上,眼里的眼泪,再忍不住,扑簌簌往下落了出来,边上含真含笑看她哭狠了,都忙上前哄她。
只说卫东阳追出朝阳殿,赶上徐婉,伸手一个擒拿就要去抓徐婉的手腕,徐婉一拂一让,避过卫东阳拿人的招式,转回身,对着卫东阳笑道:“……你在我这里,可还没出师呢!”
卫东阳早忍了半天酸醋怒火,看徐婉居然还笑,青着脸气道:“你笑什么,难不曾你到真对他……”卫东阳本来想说徐婉是不是真对赵俨有意,可惜,虽然气得要上天,但这话出来,伤的可不是徐婉,卫东阳说了一半,自己就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徐婉最近这些日子,在卫东阳手上吃了不少亏,见状,反而笑得更开心,故意回卫东阳道:“我怎么不能笑了,哪个姑娘家,走桃花运,会不开心呢。”
“你……”卫东阳瞪着徐婉,气得只说不出话,连着手都有些抖,冷冷的看着徐婉,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问:“你是说真的……我娘要是真张罗着给你相看人家,你也一点不急?”
徐婉看卫东阳这样,不敢再逗他,忙收了笑意,摇头道:“我的事,哪里敢劳烦公主替我伤神,公主就是张罗着替我相人,也不过一件小事,我着急什么……虽则后头的话不妥,但对着世子爷,我直说了也无妨。”徐婉看着卫东阳:“但凡我的事,不论大小,除了我自己,谁都做不了我的主。”
卫东阳听了徐婉的话,心神俱震,半晌,才喃喃道:“既是这样,那你刚才在殿里,怎么不明说,只做出那个温温顺顺的样子……”
“世子爷,”徐婉简直想要抚额叹息:“那不过是来往交际的面上情而已,而且赵夫人虽有那个意思,却并未明说出来,难道我自己,到上赶着去捅破那层窗户纸,吵着闹着当着赵俨的面说那些有的没的?再者,俗语说,千金易得,真心难求,我虽无意,但他一番心意,我就是要拒绝,多少方法没有……何必当面给他难堪。”
卫东阳的心情本来要阴转晴了,闻言,又黑了脸,气道:“他都只差把心思写在脸上了,还不算明说,在你眼里,什么才叫明说……你舍不得叫他难堪,怎么那时对着我就不心慈手软了?”
徐婉没有说话,只幽幽的看了卫东阳一眼,表达的意思却十分清楚:……像你这样的就是明说了。
卫东阳:“……………………”
见卫东阳明白了自己无声胜有声的话,徐婉才又笑着说道:“若说心慈手软,世子爷,我对你,可是已经够心慈手软了,比如,像你最近,动不动几次三番的臊我,我都没出手打你……”
卫东阳:………………
虽然落了下风,但一块心病没了,卫东阳想了想,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