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家的话,听在女儿家自己的耳朵里,那自是不用多说,都解其中深意,然则男子听了,便只觉得只觉莫名其妙,云山雾罩。
卫东阳只当萧明珠张媛说徐婉穿得不好看,却不知为何又扯上自己,虽没大听懂,却不妨碍心里对萧明珠和张缓心生出不喜来,再者卫东阳自己虽常不喜徐婉的穿着打扮,但却也听不得别人,拿来议论打趣,想到自己刚才还说李丹,委屈了萧明珠张媛,这下卫东阳瞬间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什么锅配什么盖,不是一路上的人,也凑不到一起去。
想着,卫东阳沉下脸,也懒得再听萧明珠张媛说话,抬脚便走,不想转过一湾溪水,却又撞着赵倩带着两个丫环,正站在路当中,对着路旁一丛白牡丹呆看。
避无可避之下,卫东阳便只得拱手施礼,赵倩也忙福了个身,卫候爷领兵,赵倩之父赵昉,添为兵部侍郎,两人多有交情,卫东阳也不止见过赵倩一回,两人见了礼,到无尴尬,说了两句客套话,卫东阳想着刚刚赵倩纤手拨弄着花叶呆滞的模样,不像是赏花,倒像是吊唁一般,便笑问赵倩何意,赵倩愣了下,道:“只是见这里布置得这样瘳落,却遍种着人间富贵之花,一时有些感慨而已……”
闻言,卫东阳挑了挑眉,目光认真的落到赵倩身上,见赵倩神色淡然,一身书卷之气,大不同与萧明珠张媛谢芳等贵女的富贵娇姿,蓦地觉得赵倩身上,有个跟谁朦胧相似的影子,只一时间,却联想不起来。
赵倩见卫东阳不说话,便让出道来,轻声道:“世子爷可是要去寻徐姑娘,我刚才从那边过来,看到她就在前面山坡的花圃园里……”
卫东阳本欲要走,听了这话到顿住了脚,奇道:“怎么我就是要去寻她?”
“你们不是……”赵倩说了这几个字,看卫东阳一脸认真疑惑的表情,倏地回过味来自己失言,忙住了口。
看赵倩的模样,卫东阳本就不耐烦的心,更是阴沉,他本不欲搭理萧明珠张媛的闲言,哪知连赵倩也拐着弯的撞上话来说,卫东阳对赵倩刚生出的一点好感,顿时消失殆尽,眉梢间挑出两分冷意来,冷笑道:“我和她什么?”
看卫东阳动怒,赵倩身后的两个奴婢,忙上前护住赵倩,搀着要她退走,赵倩顿了顿,摆手让她们退远去,接着对着卫东阳福了身,低声先陪了个不是,才道:“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了,望世子爷切莫怪罪。”
赵倩行动间,言和意顺,神色坦然,倒与徐婉神情举止多有五分相似,卫东阳看着,刹时通感了悟,他为何刚刚看赵倩觉得熟悉了。只这一明白过来,再看赵倩,卫东阳不知怎么到不自在起来,然则心里依旧生气,卫东阳板着脸,冷声道:“我和她哪里不妥?惹得你如市井妇人般学舌,来说她的长短?”
赵倩看卫东阳这样的反应,蓦地一愣,随即明白自己又说错话了,暗自在心里叫糟,原来赵家家教甚严,赵倩又饱读诗书,她心下误会卫东阳和徐婉,到不似像萧明珠张媛那样,认为是徐婉对卫东阳有意,在委身剖白示意,而是以为两人情投意合,已结月下之盟,所以今日才刻意穿相同相似的两身衣裳来赴宴,以让大家知局——毕竟今日晋王妃宴请,名为赏花,实则本质是怎么回事,众人都心知肚明,她们这些被拉来陪客的贵女,自也不会是随意胡乱请来的,该也是来的公主夫人里,有谁看中了她们。
不想卫东阳原来不知,赵倩转念间,便同萧明珠谢芳等人想到了一条路上,因此连忙道歉,只是赵倩没想到,她已下气,卫东阳依旧撕破脸不留情面要刨根问底,可事关女儿清誉,徐婉如此大胆又婉转的心思,赵倩哪里有脸,给她抖落出来,无端叫她难堪。
不能明讲,却也不好不解释,赵倩不知卫东阳前头已听了萧明珠张媛的话,微一踟蹰,想自己原先的误会,说出来,还算可遮掩些,
便侧身拨弄过身旁的白牡丹花,将两朵一大一小牡丹掐拢到一处,低声道:“我自来僻性有些多心,今日世子爷和徐姑娘,如同这两枝牡丹一般,我一时想左,生了误会,忘世子爷莫怪……”
解释完,赵倩也不敢再看卫东阳,收回手,回身领着丫环匆忙走了。赵倩说得婉转之极,卫东阳听了依旧兀的不解,皱眉看着赵倩落荒而走的背影,心上蓦地涌起郁闷烦躁,心里来气,卫东阳便不再去寻卫东宇,脚步一转便往赵倩说的徐婉在的山坡,去寻徐婉……
踩着溪流,一路小桥流水,卫东阳穿花拂柳,上了山坡,四下望了望,就见山阴背处种着极品牡丹的园圃旁,徐婉正站在竹篱边,看着远处山子脚下,坐在草丛边上,摘花斗草玩乐的徐文和柳枝柳叶三人,徐婉眉含目笑,脸上神情宠溺而无奈。和煦的阳光,照在她的脸庞上,打出层温暖的柔光。
时来也巧,徐婉身旁的花圃,里头黄的,紫的,墨的,绿的各色牡丹都有,恰无一朵一簇白的,徐婉一身月白衣裳,站在边上,倒似一朵盈盈绽放的白牡丹一般。
瞄到自己身上同样月白的衣裳,就那么电光火石间,卫东阳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