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从后头一把将卫东阳搂住,捶了他的肩一拳道:“躲哪儿去了,找了你半天。”
“带你妹妹逛园子呀。”卫东阳眉梢一扬,笑道。
谢芳脸上一红,拉过边上小姐妹的手,娇怒道:“懒得理你们,我们自己逛去。”
谢芳一行人一走,卫东阳脸上的笑,便顿时没了,盯着不远处,正把桂花给徐文别到头上的徐婉,目光冷冷的。
“看什么呢你,”江牧凑上前来,顺着卫东阳的视线望去,徐婉却已牵着徐文转过了花丛,被桂树遮了身形。
“没什么。”卫东阳收回视线,笑道:“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
谢玉表情淫|荡的对着李丹挤了挤眼,嘿嘿了几下,道:“去他那里看好东西了。”
卫东阳:“什么好东西,也不带过来我瞧瞧。”
“那可不行,今天要带过来,姑姑姑父可得打断我的腿,”李丹上前上下扫了卫东阳一眼,目光在卫东阳下身停了一会儿,笑道:“明儿请你过去瞧,到时候你可别像他们一样丢人……”
能被李眉邀请来参加游园会的王孙贵女,身份地位自都不低,但众人中,又数李丹和卫东阳更胜一筹,江牧谢玉虽略比两人差些,但比起旁人来,却也不逛多让。四人身份尊贵,又长得英俊了出众,站在花丛边上说话,引得边上的众贵女,都不停拿扇掩着面的偷瞧打量。
说说闹闹的到了桂园卷棚的花厅,卫东阳李丹等捡了上首的上席坐了,不久开了宴,教坊司的歌妓们花枝招展的上来,跳了开场舞,接着便是公主府家乐排演的软舞,随后舞艺杂耍柔术轮番上演开来。
卫东宇从李眉手上逃出生天,找过来时,舞台上,教坊的名伎公孙十七娘,正在表演剑舞,公孙十七娘将一柄玉剑舞得惊心动魄,身姿如龙蛇蜿蜒,看得众人倾倒不已。
李丹看到公孙十七娘色艺双绝,心念一动,解了自己的玉佩,让小幺儿去送给佳人,一群人便闹着他打趣起哄。
卫东阳李丹这一群在花厅闹得欢畅,另一头,徐文因这些日子被徐婉困在宛香院里呆闷着了,得不的能出来放风,便成了放出笼子的小|鸟,拉着徐婉这里那里疯玩疯闹,又是要挂在廊下的花灯,又是让徐婉给他摘花,最后总算等他把兴奋劲过去了,已到了快开席的时候。
徐婉和徐文坐的是中席,同其余两家贵女,同在一在离戏台比较近的水阁里。含月陪了她们一路,过后含真那边让人来叫她去帮忙,含月便给徐婉徐文指了她们坐席的位置,转身去了。
徐婉抱着徐文一进水阁,只见四面的窗棂都挂了竹帘,摆在帘笼前的食桌上,已经放了四蝶点心和两盘果子,地上点了碳笼子,虽有秋风徐徐吹来,阁中却依旧温暖舒适。
徐文闹了半天正饿了,徐婉带着他坐到位置,便捏了花生来,剥给他吃,过后,开了宴,酒菜流水似的上了来,不想宴席吃到一半,该要上一道羹汤,捧着羹盘来上菜的人,上到徐婉和徐文这一席前,弯腰放桌的时手滑了下,一盘羹淋得也巧,各自洒了徐婉和徐文半身。
上菜的丫环吓白了脸,扑通跪到地上,不住的磕头救饶。小丫环磕得用力,才不过几下,就磕破了额头,徐婉把人拉起来:“不打紧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下次小心些就是了。”
等小丫环千恩万谢的下去了,徐婉看了看自己和徐文脏得不成样子了的衣裳,对甘草道:“我们先回去吧。”
甘草在房氏身边做了七八的丫环,还是头一回得机会来公主府,见识游园这样的盛会,哪里想回去,便道:“正是热闹的时候,怎么好说走呢,再说这样湿淋淋的,怎么能出去一路叫人瞧见,还是去后头收拾一下,换身衣裳的好,我这里有替姑娘少爷备了衣包来的……”
富贵人家规矩多,徐婉着实不懂这些,不过看挨着的几席贵女,身后的丫环的确是都随身提了箱笼,便点了点头,等甘草拿了衣包,便带着徐文去了后头,备着给贵女们换衣裳的下处。
徐婉先帮徐文把衣裳换了,让甘草把人抱到外头等她下,谁想徐婉刚解了裙子,徐文便在外头闹着说肚子疼。
“稍微忍一下,姐马上换好衣裳出来。”
“忍不住了,要出来了。”徐文捂着嘴小声叫道。
甘草道:“姑娘别急,净院就在前头转角假山子后头,我带小少爷过去就是。”
徐婉:“那你们小心点!”
甘草隔门应了是,抱着徐文去了,徐婉抓紧着三两下换好了衣裳,从屋里出来,站在阶下等了会儿,不见甘草抱着徐文回来,心头蓦地一悸,忙分花拂柳朝假山的位置奔去。
徐婉跑到□□尽头,隔着曲折的回廊,就看到在大假山前水池当中挣扎扑腾的徐文,徐文已经只余个脑袋顶露在池面上,两手向上高举着,胡乱挥舞着求救,池边的游廊当中,卫东阳低垂着眼,一脸冷漠看着水里挣扎的徐文。
徐婉脑子里,哄的一声,空白了一下,浑身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