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不知要跪几日,世子爷才愿意……跟我习棍。”
含月本以为徐婉要问她怎么才能让卫东阳消气呢,听徐宛的话,倒惊讶了一下,道:“这说不谁,想来,应该不过日吧……”
徐婉默然,朝含月道了谢,撩裙跪了下去。
徐婉跪在武场上,含月领着小幺儿和宫女,在左厢的花厅中,铺设锦榻,摆放坐褥靠垫,点香挂帘子,生炉子煮水,摆茶摆果,等一应弄好,过了约半时辰,卫东阳才领着人一脸无聊的走了来。
徐婉跪了半时辰,双膝骨缝中,如针扎般疼,脸上汗水淋漓白的都没了丝血色,卫东阳走到花厅下,坐到含月铺设好的锦榻上,眼皮也不抬的懒懒道:“不是要教爷学棍法吗?起来教吧……”
徐婉闻言,半晌才缓过劲来,抽出背上的玄铁棍,吃力的撑着站起来,看了眼锦榻上一脸逸兴阑珊的卫东阳,徐婉低垂下眼皮,做了十来息的吐纳,然后持棍回身一撇,玄铁棍触到金砖之上,发出叮一声轻响。
“请世子爷细看……第一式是,紫气东来……”
徐婉喉咙如火做烧,说出来的声音,虽干哑艰涩,但一字一顿,极有力量,说完,徐婉抽棍回身,跃起身,在半空中,两个旋空飞转,斜劈着向下,将铁棍刺到一旁的练力的石锁上,百斤巨石的表面,顿时被刺出一个完美的圆孔。
含月一众宫女看得都瞪大了眼,徐婉却抽回棍,晃了两晃站稳身子,急喘着气道:“学艺不精,世子爷恕罪。容我歇一会儿,再使一遍。”
片刻钟后,徐婉持棍一撇,再一次跃身而起,又重使了一遍紫气东来。
石锁之上又多了一个完美的圆孔,不过比起第一个入石两寸,第二个圆孔却只在石面上印出个淡淡的印子,但等徐婉抽回玄铁棍,嗞嗞嗞连声细碎声响,圆孔四周的石面,丝丝缕缕的分裂出神经末梢般的细纹。
“第二式,横扫千军……”
徐婉跃到半空,持棍回身横扫,棍尾带出一片虎虎之声,尘士飞扬,两侧兵器架上的百件兵器,嗡嗡嗡作响。
“第三式,雨……”
话未说完,徐婉膝盖一软,手一撑,单膝跪到了地上,双腿疼得不住的打颤,徐婉跪了会儿,才缓过气来,咬牙站起来,重新反身将棍一点,开始演示第三式的雨打沙滩。
向来屋漏偏缝连夜雨,破船还遭打头风,雨打沙滩才使到一半,天上真就淅淅唰唰的打下冰雹般大的雨点来,转瞬间就把徐婉淋成了落汤鸡。
可就着暴雨,徐家棍法的精妙之处,却得以让卫东阳这个门外汉,看得清清楚楚。
徐婉持棍翻转腾跃的身影翩若惊鸿,宛若姣龙。铁棍的挥过之处,虚影荡开雨水,划出一个自成天地的方圆世界。
……叮,最后一招使完,铁棍狠劈到地上,徐婉喘着气,撑着玄铁棍,再次半到跪在地。
卫东阳面无表情的望着徐婉跪在雨水的身影,勾起嘴角一笑,问身边含月等人:“你们看清楚了吗?”
一众人谁敢点头,徐婉抬臂徒劳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吃力的站起身来,隔着雨幕看了眼卫东阳,回身一撇,将十八式棍法,从头到尾又使了一遍……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等第十遍使完,徐婉终于没了力气,倒在武场的泥地里。
若只是平常练武,莫说只使十遍,就是百来遍,于徐婉而言也不算为难,但膝盖受了伤,徐婉每踏着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一样。
徐家棍法,又讲究以静制动,后发先至,一棍挥出去,全身之劲力,都要随棍而走,徐婉麻痹着半边身子,倒在地上,再也无力起身来。
此时雨收云散,阵阵凉风吹来,卫东阳看着匍匐在地上,一身泥水泥汤的徐婉,脸上露了几分嫌恶,从榻上站起身来,领着含月等人出了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