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顿时将大厅内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就见一个小姑娘从云倾背后走出来,手上拿着一副没有被礼盒装裱过的字画。
众人看着那副没有任何装饰的字画,顿时明了,云倾为什么会说,她的礼物不适合当众拿出来了。
原来是跟沈薇撞了礼物。
沈薇视线落在猫儿手上那副简陋到极点的字画上,抑制住唇边的冷笑,状似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薄小姐给北冥爷爷准备的礼物,也是字画。”
“依照薄家的底蕴,想来薄小姐拿出来的字画,定然比柯老的字画,更加弥足珍贵。”
“而于竹之一道上,能与柯老比肩的,也只有郑老了。”
“今天若是能见识到郑老的真迹,那真是三生有幸。”
沈薇这一席话,可谓是将云倾架在火上烤。
谁都知道,就竹叶图而言,柯老的真迹,在当世已经是十分罕见的了。
云倾匆忙之间,根本不可能找出第二幅能够与柯老相提并论的真迹了,更何况是郑老了。
所以,她的寿礼,定然是比不上沈薇的。
更别说还是在沈薇之后才拿出来的。
未过门的孙媳妇第一次送老爷子寿礼,却被一
个外人碾压了,这不是摆明了不尊重老人嘛?
一时间,现场众人看着猫儿手上那副画的表情,或嘲讽,或看热闹,或期待,或担忧……可谓精彩至极。
云倾视线平平板板地扫了眼沈薇,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北冥老爷子暗想着,这幅字画应该是北冥夜煊帮云倾准备的。
他那个孙儿虽然有点不孝的嫌疑,但他拿出来的,定然都是好东西。
因此,也没有制止。
众目睽睽之下,猫儿走到北冥老爷子面前,缓缓地展开了手上那副画。
当看清画上的内容时,现场喧闹的气氛霎时间一滞。
画卷很大,而这幅画的留白又居多,寥寥几笔远景,乍一看有些空,但仔细一看,这幅画面却又透出了一股波澜大气的壮阔。
而画卷中心,皑皑岩雪间,半截残竹遒劲而立,隔着纸张,都能感觉到那股力透纸背的坚韧与顽强。
在场众人第一眼看到这幅画,心脏都跟着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虽然只是一幅画,但众人却似乎都能感同身受到,其间隐藏的苍凉与壮美。
那是只有战争,才能给人心间的激荡。
画的右侧,提了一行梅花小篆。
——青山处
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北冥老爷子在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就激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上前细细地观摩起来。
不止是他,现场那些上了年纪的,爱好字画古董的老人,一把挤开了面前挡路的人,激动地走上了前。
其中一个鉴宝大师盯着猫儿手里的画,面露痴迷,“这样的手笔,说句三美、三绝都不为过!”
“这字里行间的风骨……绝!太绝了!”
“多少年没有看到这样自成一派的画风了,作画之人心性之坚韧开阔,世间罕有!”
北冥老爷子不满地看着一群老家伙,“都别乱碰,弄坏了你们赔不起!”
看着一群老人聚集在云倾那副画前,满脸激动赞赏的模样,沈薇表情当即就僵了僵。
她又输给云倾了?
不可能!
沈薇站的近,看的很清楚,猫儿拿出来的,是一副新画。
一副刚画好的新画,有什么资格能与早已作古的柯老比?!
想到此处,沈薇扬起下巴,看向云倾,“薄小姐这画的确气势惊人,只是恕我目光短浅,竟然没能看出,这是哪位名家的著作?”
云倾淡淡地瞥了沈薇一眼,还是没说话。
沈薇的话
,倒是提醒了那些正看画的老头们,他们紧张地朝着落款处看去,想要知道,这幅画是哪个老家伙的作品。
然后只看到了一片空白。
没有落款?
一干老头们怔了怔。
沈薇自然也看到了,唇角掠过冷笑,“薄小姐送出来的寿礼如此,看着挺优秀,却连落款都没有,作这幅画的人……是在看不起北冥家吗?”
瞥见北冥老爷子紧皱的眉头,云倾上前一步,“爷爷,这幅画您喜欢吗?”
北冥老爷子摸着胡须,转头看云倾,喜得大笑,“倾倾有心了,这是爷爷收到的,最好的寿礼。”
这话倒也算不上完全偏心。
沈薇送出来的那副画,的确罕见,但依照北冥老爷子的身份与地位,若真的想要,也不是真的找不到。
但云倾这幅字画,依照北冥老爷子纵横竹画界多年,对于竹画的研究与收集,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