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柔脸上笑容加大,一派淡然温婉地反问,“你男朋友最近是不是有些不对劲?总是用一种欲言又止,或者惶恐害怕的眼神盯着你看?”
云千柔想起北冥夜煊最近的情绪反常,心脏一点点地抽紧,脸上却看不出分毫,她慢条斯理地歪了下脑袋,语气倨傲冰冷,“我给你三分钟!”
那意思,让云千柔少点儿矫揉造作的废话。
云千柔从她的回答中,得到了默认的答案,心情更痛快了。
她肆意享受着这种优越感,刻意卖关子一般,咯咯笑着问,“云倾,你仔细想一想,你那位薄姓兄长,可是根本就不赞同,你跟北冥家那位太子爷的恋情?他根本就不想让你们在一起……”
薄迟寒对于北冥夜煊与她的这桩恋情,虽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但……的确不怎么热络。
云倾一度以为,对方只是出于兄长的态度,才会表现出那种隐而不露的反对态度。
但……若不是呢?
如果薄迟寒是出于另外的原因,必须反对她跟北冥夜煊在一起,但一边又因为对云倾这个妹妹的愧疚与关心,无法说出口,才选择不冷不热—地放任呢?
云倾
忽然觉得有点冷。
云千柔话里话外,都透出了一个意思。
薄修尧的死,跟北冥家有关。
但云倾不信!
二十年前北冥家的掌权者,是北冥夜煊的父亲。
云倾虽然未曾见过北冥夜煊的父亲,但她曾经在云城,接到过对方的电话。
虽然当时并未反应过来对方的身份,过后知晓了北冥夜煊的身份,那通电话主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虽然只有短短一句话的交流,但足以让她感觉,对方是个人物。
再加上风惜夫人与北冥夜煊的品性……云倾确定,对方绝对不是个不择手段,贪恋权势的人。
云倾瞥了眼云千柔得意的表情,拨拉了下手腕上的手链,语气轻描淡写的,“还有两分钟。”
云千柔没有从云倾脸上看到惊恐害怕的情绪,心中的不甘越来越重。
任何一个自幼失去双亲,吃尽了苦头的女人听到这里,即便再喜欢自己的男朋友,也会产生一丝动摇。
可是云倾没有!
她看着她的眼神,仿佛再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跳梁小丑,似乎十分笃定,是她云千柔在挑拨离间。
云千柔几乎气疯了,嘶声道,“云倾,天底下所有
的女人,都可以跟北冥家那个男人在一起,唯独你没有资格,你若是跟他相恋,便是愧对你的双亲父母!愧对整个薄家!愧对你那个身重病毒,还要拼死护着你的哥哥!”
云倾看着云千柔歇斯底里的模样,眼底的黑暗,一点点地溢了出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千柔笑着,声嘶力竭地喊道,“因为你父亲当年就是被——”
话语蓦地戛然而止。
云倾眉头一皱,抬起头,就见云千柔宛如一个忽然死机的木偶般,死死地盯着她身后,脸上僵冷的表情,好像看到了某种令人恐惧至极的东西。
云倾正要回头,腰间骤然一紧。
两条修长的手臂从她身后伸出,穿过云倾的腰窝,圈住了她整个人。
云倾怔了一下,还未回神,后背就被嵌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呼在耳边,好似撩在了她的心尖上。
云倾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你怎么……”
北冥夜煊笑了下,从云倾背后抬起手,冰凉的指尖细细密密地抚过她有些苍白的眉眼,“倾宝,你出来的太久了,我担心你。”
与温柔的眼神不同的是,他看向云千柔的眼神。
与看着云倾的温柔宠溺不同,他盯着云千柔的目光,是一种机械式的冰冷,阴魅幽深的令人心悸。
云千柔僵在原地,只觉得一股恐怖的颤—栗感从脚底直冲头顶。
她好似听到了自己的神经,因为恐惧和不甘,发出一阵阵尖叫悲鸣声。
云千柔痴痴的盯着对面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大概世界上所有最美好的词汇,都砸在他身上,也形容不出那种极致的完美。
这么好的男人,却是那样的深爱着云倾。
而对方看她的眼神,冷酷无情到仿佛再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
北冥夜煊抬起手那一瞬间,云千柔仿佛听到自己脆弱的颈椎,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
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才死死地压抑着没有转身逃出去。
空气僵冷到近乎死寂。
云倾被北冥夜煊的手,挡住了视线,她眨了下眼睛。
卷翘的睫毛滑过男人的手心,带起一阵轻柔的痒意,北冥夜煊低笑一声,俯身亲了亲她的脖子,在她耳边极尽温柔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