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下一秒钟,她的表情倏然僵在了脸上。
一身黑衣的男人,全身上下除了皮肤是白的,从头到脚一身黑。
他站在人群中,宛如水墨画中最黑的那个点,第一眼就牢牢地抓住所有人的视线。
那是一张没有温度的脸,美的惊心动魄,美的人汗毛倒竖。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云倾,妖异的黑眼睛,深到令人心悸。
一股令人窒息的惊艳缓缓地爬上盛盼的心脏,她呆怔在原地,张大嘴巴,心脏鼓噪的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是……谁?!
紧接着,她看到了男人身边的唐堇色。
唐堇色看似与他并肩而立,但细看之下,又落后了一小步的距离。
而在权贵阶级中,这一小步就代表着上下级。
而众所周知,唐堇色的顶头上司,只有一个。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盛盼心里疯狂地叫嚣起来。
他是……是……
盛盼盯着男人那张好看到令人发疯的脸,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不不不不不——
不会的!
一定是假的!
但顾煜城和唐堇色接下来的话,彻底粉碎了她所有的侥幸。
“这么说,她与你们北冥家,并没有血缘关系?”
“是没有血缘关
系,”唐堇色笑的淡然,语气却锋利,“但这并不妨碍什么,我们家煊爷都亲自上门要人了,还不能说明她的重要性吗?”
“轰”的一声,盛盼的脑子整个爆炸了,陷入一片空白。
她痴痴地看着北冥夜煊,脑海里关于他的消息,一条一条地自动蹭出来。
北冥夜煊,京城最位高权重的太子爷,北冥家下一任继承人,整个京城唯一能让顾煜城忌惮的存在……
她逃婚,盛老爷子骂她不知好歹。
就连顾煜城都说,失去北冥家的婚约,是她的损失。
如果两个月前,她没有逃婚,这个男人现在就是她的丈夫!
她不止是顾煜城护着的妹妹,还是北冥家的女主人,京城最尊贵的太子妃。
可是她听信了那些流言,逃了这个男人的婚,然后被云倾报复,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盛盼跟发了羊癫疯一样,抖得不成样子。
正在给她上药的女佣吓了一跳,以为她突发了什么疾病,怕被迁怒,慌忙问,“盛小姐,你怎么了?”
盛盼却像是失了神智一样,失魂落魄地看着某个方向,呢喃着,“骗我……都骗我……”
如果她们不骗她,说北冥夜煊长
得不能见人,还性情残暴,对待女人没有丝毫温柔和浪漫,她就不会逃婚。
都是那群女人的错!
盛盼狰狞着脸,浓烈的悔恨与失落交织在脸上,将她的五官凸显的都有变形了。
两个女佣被她的样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顺着盛盼的视线望过去,然后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只看了一眼,无论是年长的,还是年轻的,都跟触电了似的,立刻就将视线收了回来。
有种人,看多了就是罪孽。
即便盛盼抖成了那个样子,除了两个女佣,再也没有任何人关注她。
顾煜城看着身边的小姑娘,在心里评判她的身份。
若她真的如唐堇色所说,是北冥家的小公主,那他的确不能随意扣下她。
顾煜城眯了眯眼睛,“你跟云城云家有什么仇怨?”
按理说,如果她真的跟北冥家有关系,要云家破产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又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云倾冷笑,“看云家人不顺眼行不行?”
顾煜城盯紧了她的眼睛,“你认识云倾?”
云倾面不改色,冷笑,“我哥哥的老婆,我怎么会不认识?”
“云家人丧尽天良,被整死也是活该!”
“哦
,我知道你还想问,我为什么不靠北冥家,要自己偷偷摸摸地动手……”
“你以为我是你养的那个玩意儿?跟个寄生虫一样,除了靠男人为非作歹之外,什么都不会?”
“我要做什么,不需要别人帮忙,我自己就足够了!”
“这是我回答你的最后一个问题,现在,放开我!”
顾煜城削薄的嘴唇勾起一丝笑意。
依照小姑娘娇纵跋扈的性子,这个理由似乎是可信的。
她认识云倾,为了给对方出气,才会偷偷摸摸地针对云家。
这样一来,似乎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但——
顾煜城还是觉得很不对劲!
他看了眼北冥夜煊。
他了解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