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看着云千柔眉眼间那一丝沉郁,才骤然惊觉,过去的他,对云倾究竟有多残忍。
当时为什么不对云倾好一点儿?
云父和云夫人对她的冷漠和残忍,他亲眼见识过了,在没有人关心的家庭下长大,云倾怎么可能会好过?
如果他能对云倾好一点……也许他跟云倾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皱着眉,抬手拂过云千柔眉眼间那一抹忧郁,低声说,“别哭……”
云千柔面颊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陆承看着是在安慰他,可是他的眼神,分明就是在通过她,看另一个人。
而能让陆承这么看的人,只能是云倾!
他竟然将她当成云倾的替身!
这对厌恶云倾至极的云千柔来说,简直就是巨大的羞辱,她骤然冷下脸,语气里渗出了无尽的怨恨,“陆总,你看得清楚,我是谁嘛?”
陆承狠狠一怔,从那股恍然中回过神,看到了云千柔眼中的怨恨与伤心。
“千柔,我……”
云千柔却已经转过了脸,用头发挡住了脸上的神情,“不用解释,我知道你刚才在看谁,如果陆总放下下倾倾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去找她,我也会彻底消失在你们面
前。”
陆承一怔,看着云千柔苍白隐忍的侧颜,心中升起无尽的歉疚与怜爱。
“千柔,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喜欢你,”陆承温柔地看着她的脸,“我会想起云倾,只是因为小琪,她的做法太过分,让我无意中伤害了云倾,才对她产生了愧疚……我爱的你,自始至终,只有你!”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坚定无比。
似乎是说给云千柔听,又似乎是在说服他自己。
云千柔抑制住唇角的冷笑。
因为愧对云倾,他就能去责怪陆琪,那他若是知道,伤害云倾最深最重的人,其实是她,又会是什么表情?
男人果然都喜欢自欺欺人。
陆承究竟是喜欢她,还是想要通过她得到云氏的支持,恐怕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
云千柔垂着眼睛,冷淡地说,“陆总,我现在不想面对你,请你离开,好吗?”
陆承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看着云千柔的侧颜,只能先离开,“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将手上的花放在桌子上,又看了云千柔一会儿,才走了出去。
陆承刚一消失,云千柔就抑制不住,似是怨恨,
又似是其他情绪,咬着牙骂出了声,“蠢货!”
他想着云倾,可云倾有了那么好的男人,还能看的上他陆承吗?
果然是应了那句,得不到的永远都在骚动……
……
下午三点钟,猫儿开车到了云氏公司大楼外。
云倾戴着墨镜,踩着高跟鞋走出来,带着猫儿迎着一路好奇惊惧的视线,径自朝着会议室走去。
她踩点而来,会议室里其他人早就到齐了。
云倾视线一扫,没有在坐满的人群中, 看到陌生面孔。
她眼眸一冷,看向云父,,“云总口中说的那几位叔叔,人呢?”
云父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三翻四次被身为女儿的云倾,当众责问,面子上挂不住,当即就要怒,却被段莺莺拉住了手。
段莺莺朝着云倾微笑,“云倾小姐有所不知,这是股东大会,参加的都是云氏的股东,那几位现在连云氏的员工都算不上,自然不能参加这次会议,如果云倾小姐想见他们,可以开完会再去见。”
云倾挑了下眉,将手中的包往桌子上一扔,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她也没往股东的位置上坐,猫儿拉了张椅子,放在云父身后,云倾
坐下,雪白纤细的双腿一翘,垂帘听政的气场和姿势。
看的云父面皮抽搐,愤怒不已。
但他不敢在云氏的归属权上,跟云倾争辩,毕竟谁都知道,云氏是拿云缈打下来的,云倾是继承人,他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云父不说话,其他人面对那位又嚣张又优雅的云大小姐,都不敢说话,会议室里一片安静。
绝大多数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云父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往常都恨不得云倾不要来公司,今天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下,竟然破天荒的主动,邀请云倾来,这是“父女”两要重修于好的意思吗?
只有少数知道内情的人,不动声色。
但心中也不是没有想法的。
这个主意是云千柔出的。
虽然云千柔是狠毒了一点,但跟云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比起来,她显然更适合坐在云父的位置上。
云父让他们躲着云倾,开会专门挑云倾上课的是时间开,就怕云倾知道关于公司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