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霜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生气过。
怒火在胸中翻腾,仿佛要爆炸的锅炉。
眼见顾文钧被一左一右架住,口鼻处布满了混着鲜血的黏液,双目因为痛苦而微微充血。
她连忙运起浑身的内力,直接飞身过去踹开那两个狱差,将顾文钧抱入了怀中。
“大哥,你怎么样了?”
“霜儿?”
顾文钧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腥红的双眼浮现出一抹柔情,
“大哥是在做梦吗?能在临死前看见你,大哥真开心……可惜,大哥不能亲自背着你将你送上花轿了……”
“不,别胡说!我已经来了,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的。”
顾明霜声音颤抖,努力忍着自己的眼泪。
都怪她,是她来晚了,才会让大哥伤成这幅样子。
“霜儿别哭,大哥没事的……”
顾文钧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想要将她眼角的泪水抹去。
手伸到半空中,却无力垂落。
顾明霜吓了一跳,连忙握住他的脉搏,发现还有脉息才松了一口气。却是连忙拿出银针,吊住他的气息。
而背后的李大人,早在看见他们闯进来时,就惊呆了。
这会反应过来,立马就命令狱差过去将他们给抓起来
。
“你们是谁,可知此处乃是大理寺重地,谁准你们擅自闯进来?!”
“谁又准你严刑拷打,屈打成招的?”
一边的李值上前一步,挡在顾明霜身前,嫉恶如仇的道:
“李大人,在下是御前三品带刀侍卫李值,家父是大理寺典狱司李奎。此事,在下应该有权插手吧?”
“圣上吩咐过,绝不允许严刑拷打,你敢阳奉阴违?!”
李值是御前三品,典狱司更是从二品,李大人不过是四品,在李值面前都要屈膝称一声下官。
他没想到这三更半夜的,竟然御前侍卫会跑到这里来,一时有些慌乱。
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
“原来是李侍卫,您开玩笑了,下官怎么敢对顾大人严刑拷打呢。下官自然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调查此事。”
“没有严刑拷打,那这是什么?”
李值指着地上带钩的棍子。
“这,”李大人目光一转,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神色,笑眯眯的道:
“这只是本官用来吓唬顾大人的,怎么可能会用在顾大人身上呢?不信你看看,这顾大人的身上哪有什么伤口啊?这既然没有伤口,本官又何来严刑拷打啊。”
这刑罚,
伤口都在肚子里。
除非将肚子剖开,否则压根就看不见伤口。
而李大人就是仗着这一点,为所欲为。
李值是个直性子,哪辩得过这些弯弯绕绕,一下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强词夺理!”
“下官才没有强词夺理,若是李侍卫有证据,大可以将下官告到圣上面前去。可若是没有证据,这半夜三更的惊扰了圣上,到时候闹出一场笑话惹圣上降罪,可就别怪下官没有提醒了。”
李大人得意洋洋。
一边的顾明霜施完针,缓缓的转了身。
“李大人说,未曾对我大哥用刑是吗?”
“是啊,本官都说了有本事你去找伤口啊。”
“那好,”
顾明霜缓缓的走到了李大人的面前,冰凉的目光宛如在看着一个死人般。
她抬起手,忽然“啪”的一声往李大人的脸上扇了过去,直接将他扇得摔倒在地。
随后,也没瞧见她怎么动,无数根银针却从她的袖口底下飞了出来。
深深的扎进血肉中,又被狠狠拔起。
李大人只觉得浑身仿佛被火烧过一般,痛苦的大叫起来。
“该死的,你这贱人竟然敢袭官,你信不信本官让你死!”
顾明霜冷冷
的看着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袭官,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袭官了?你身上有伤口吗,没伤口你这就是诬陷?有本事你告到御前去啊,三更半夜惊扰圣上,身上又没有伤口,你信不信圣上会砍了你的脑袋出气啊?”
方才他说的话,顾明霜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一边说,手也没停下,银针泄愤般的往他身上插了进去。
李大人只差没有一命呜呼,哇哇乱叫着,向外面的狱差呼救。
好不容易从顾明霜的手下逃脱,他连忙掀开官袍。
一看,差点就没吐血了。
身上明明痛得半死,可愣是一点伤口都没有见着。
该死,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这么邪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