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四溅。
尖叫声,哭喊声,行人推推嚷嚷。
一时间,大街上乱成一锅粥。
顾老三和曹氏他们坐在马车里,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巨响,还听见什么“死人了……”之类的话,连忙就掀开车帘看了过去。
在瞧见顾明霜乘坐的那辆马车被石碑压成了碎渣,四周还有鲜血的时候,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闺女,闺女你没事吧!”
一边的顾小山直接哭出了声:“姐姐和姐夫是不是被压在下面了,我要去救姐姐呜呜呜姐姐你没事吧……”
顾默的眼眶也红了,小身板都在颤抖。
此时,人群里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爹娘,小山,我在这里。”
几人连忙看去,见顾明霜正被苏衡景抱在怀中,安然无恙的朝他们挥手,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顾明霜也不含糊,忙让苏衡景抱着自己飞身过去。
刚落地,顾小山就扑进了她怀中,泪眼汪汪的道:“姐姐,还好你没事,小山好担心你,你快让小山看看有没有伤着。”
“别哭了,你瞧我,一根头发丝都没伤到呢。”
顾明霜心疼的将眼睛红肿的顾小山搂进怀中,
余光瞧见顾默想上前来,又不敢上来,便也冲他笑道:“吓坏了吧?”
“没!”
顾默受宠若惊,忙摇了摇头,神情却是有些激动的道:“你没事就好。”
“霜儿啊,这好好的石碑怎么会掉下来,还有你和衡景都没受伤,街上的血是哪来的啊?”
顾明霜顺着顾老三的目光往马车上看,方才自己所坐的那辆马车,现在已经被压得扁扁的,马车前面的马更是当场被压成了肉泥。
可想而知,若不是苏衡景抱着自己及时冲出,现在她已经一命呜呼了。
顾明霜眯起眼,抬头。
街边是文墨楼。
文墨楼上正在施工,方才是应该是要将石碑吊到二楼去,绳索断裂才砸了下来。
只是这也太巧了。
石碑不偏不倚就砸在了自己的马车上。
而不等她思索清楚,人群中又响起了一道哭嚎声。
“大郎,大郎你醒醒啊……我家大郎死的好惨啊。”
紧接着,几个人就从人群里冲了出来,将顾明霜他们的马车团团围住。
“你们不许走,你家马车溅出来的碎屑,把人给刺死了,你们要负责!”
“什么?”
曹氏吓白了脸。
只见一位妇人正趴
在地上哭喊,而她的面前躺着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子的胸口插着一块尖锐的木板。
瞧那木板的样子,的确是马车上面的木料。
应该是石碑塌下来,马车受不了这个重击,车上的木板飞溅而出,好巧不巧的就把人给刺死了。
其中一个老妇人眼睛一转,扑通一身就倒在了地上,滚到顾明霜面前,哭喊道:
“我可怜的女儿,才刚出嫁一年,以后就要守寡了。你们这群天杀的,都要给我女婿偿命!”
说完,满地开始打滚。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有站在顾明霜这边的,也有站在老婆子那边的,还有人索性高高挂起纯看热闹。
眉头拧紧,顾明霜的脸色臭极了。
原本带着爹娘欢欢喜喜进城,还想带他们逛一逛这睢阳州府呢,结果却撞上了这档子烂事。
差点被砸死,没人给个说法也就算了,现在反倒一盆脏水扣了上来?
要不是有这么多人瞧着,顾明霜当街一脚把那老婆子踹飞出去。
不过,顾明霜却是意外的发现,这老婆子嘴上虽然哭的凄惨,可眼底明明就弥漫着得意。
女婿都死了,她得意什么?
心里抱着疑惑,顾明霜
不动声色的挥手让董其昌过来去查查这一家人,而那老婆子则是越发嚣张,爬起来就嚷嚷着一定要州府大人做主。
顾明霜愈发觉得不对劲,可如今也是骑虎难下。
而且,一直在街上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倒是无所谓,就担心吓着爹娘和小山。
“白芷,你先把爹娘他们送到温泉山庄去,我跟苏大哥去府衙一趟。”
顾明霜当机立断,又让人将文墨楼的掌柜给请了出来。
……
“威……武!”
公堂之上,衙役们杀威棒规律地击打着地板,李大人扶好官帽,正襟危坐。
“堂下之人有何冤屈,快快说来。”
“请大人做主,今日民女一家出门赶集,谁知飞来横祸。那凶手的马车板子,竟然将我家夫君给刺死了。”
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