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一家虽然脸皮厚,可一听说要报警的话,气焰瞬间灭了个干净,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唐伊然盯着几人的背影,脸上还带着一丝薄怒:“我活这二十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恬不知耻的人,让我们借她钱,账单却要记到桂姨身上,也亏他们说得出口!”
沈安情眸色微沉,溢出大片的冷冽来。
虽然桂姨住院的事情她未能得知全貌,可看着这一家人的架势,她都能猜到桂到底受了什么委屈,竟然能被生生气进医院。
她眼帘微垂,遮住了眸底冷光:“待会进病房,别提起这些人来过。”
“我有分寸,你放心吧。”唐伊然点头。
两人推开病房进门,视线落到病床的人影上,唐伊然眼睛忽的一亮。
“桂姨,太好了,您醒了。”
付桂蓉脸色还苍白着,却比昨
晚昏迷不醒时精神了不少。
沈安情快步上前将她扶起,又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身后:“桂姨,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我都好,没事。”付桂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似是安抚。
唐伊然道:“您没事就好,桂姨您都不知道,安情都要担心死了,现在总算是能放下心了。”
“是我不好,你们整日工作那么忙,还要为我担心……”
“桂姨。”沈安情蹙了下眉将她话语打断,顿了两秒,她淡淡出声,“我询问过医生,您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需要静养,我和伊然陪您在医院观察几天,然后我就带您回帝都。”
“好。”
桂姨点了下头,她回来就是为了祭拜一下丈夫孩子,而现在心愿已了。
这白露村……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说话间,铃声忽
然响了。
沈安情瞥了眼屏幕,出门去接。
门扉在身后合上,余秋略带担忧的声线传来:“安情,我听你助理说,你昨晚连夜去了石井镇,这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妈,我就是来接桂姨回帝都。”沈安情说道,“桂姨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我可能要晚些才能回去,公司那边,就辛苦爸了。”
虽然沈安情未曾把桂姨住院的真相明说,不过余秋也曾听桂姨说起一些往事,当下便隐隐猜到了什么。
余秋犹豫半晌,唇边溢出一声轻叹:“桂姨年纪大了,身子又不好,这次回帝都,以后就尽量别远走了,在老宅里陪我说说话也好。”
沈安情明白,余秋这是变相地,想给桂姨找一个能让她安心享受晚年的地方。
沈安情之前便这般考虑过,便轻轻应了两句。
病房里。
唐
伊然替诡桂姨倒了杯温水,轻声说道:“桂姨,您先喝点水。您饿不饿,待会想吃点什么?”
付桂蓉捧着水杯摇头,眉心似是带着一股愁容。
唐伊然见状,正想出声询问,却听她尝尝叹了口气,“伊然,是不是……张家人来过了?”
唐伊然愣了下,很快勾唇笑道:“桂姨,哪来的什么张家人啊,您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修养好身体,其他不重要的人千万别操心。”
“你别瞒我了,刚才他们在病房外吵闹,我都听见了。”付桂蓉说着,眼眶红了红,“早知会遇见这种事情,我就不应该回来的,平白给你和安情找了麻烦,让你们千里迢迢赶过来……”
“桂姨,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唐伊然也哑了一瞬,她也没想到,原来早在张家人找上门时,桂姨就已经醒了。
那她
听见张玉大言不惭的借钱言论时,心里该有多难过。
想了想,唐伊然低低出声:“桂姨,您放心,我和安情陪你再医院观察几天,要是没什么事了,我们就直接回帝都。”
唐伊然蹲在床边,轻轻握住桂姨的手:“桂姨,您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我和安情一直都在呢,安情也跟我说过,您在她心里,是跟秋姨一样让她敬重的人,回了帝都便是您的家。至于外人,不理会也罢。”
“哎,好。”付桂蓉眼含热泪,轻轻点了下头。
话落,门扉处传来动静。
付桂蓉连忙抽手擦了擦泪珠:“安情打完电话了,是公司那边有急事吗?”
“不是。”
沈安情瞥见了她眸底尚未褪去的湿意,却终究没拆穿,只是轻轻摇了下头:“是我妈打来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能把您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