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林被叶北笙这一声清冷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他眼中还残留着震惊,唇瓣哆哆嗦嗦的,简直无法出声说话。
叶北笙淡淡扫过他的脸,退开两步,放下毛笔,神色随意的站在一旁,语气听不出来嘲讽等任何味道,只是平静而寡淡:“樊先生可以看了。”
樊林瞳孔瞪大,有一种诡异的撕裂感。
……让他看?这让他怎么看?!
他知道这幅画被展示到众人面前,之前自己所有的猜测都会被打破,叶北笙确实有这个实力和天赋!
他将会受到众人的群嘲,他不敢!
然而他不敢,但别人不知道事情原委,凑了过来。
那些想要买下魏闲‘那幅画’的人,听见叶北笙大言不惭的言论,都好奇的过来围观,想看看这个人能画出个什么东西来。
然而走近一看——
还不等他们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校长已经走过来,“叶同学,我将这幅画展示一下,可以么?”
叶北笙点头:“随意。”
校长冷笑一声,目光掠过樊林的脸,而后毫不客气对身侧的人说道:“拿投影仪,让大家都看看。”
下一刻,投影仪架好,在大礼堂巨大的屏
幕上,出现了一幅画——
整个礼堂瞬间鸦雀无声。
懂国画的,此刻脸色微微变了变;不懂国画的,也看得出叶北笙这幅画行云流水,甚至比那幅传闻是‘魏闲先生作品’的画,都好上不少。
谢辞影原本嘲笑、鄙夷的表情瞬间僵硬在脸上,甚至来不及隐藏。
这是……叶北笙的画?
怎么、怎么可能!
极度安静的大礼堂中,众人眼里只有大屏幕上投影出来的那幅画。
然后不知道,是谁开了口。
“这……我怎么感觉,叶北笙这幅画,比之前那一幅还要更好一点?”
“……虽然这么说听不尊敬魏闲大师的,但两幅画都是随心之作,也叶北笙这一幅明显更加流畅,无论的用笔用墨还是构图,似乎都要有微妙的提升。”
“我计算过了,叶北笙画完这幅画所用的时间也不过十五分钟,从专业角度来说,她落笔很粗糙,但无法掩盖她画中的灵气。”
“……她十五分钟就能画出这样的精品,用得着去偷魏闲大师的作品来作弊么?她想要参加,随便花个十五分钟画一幅不就成了,为什么樊林就一口咬定叶北笙作弊?”
话音
落下,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了樊林脸上。
“我觉得如果樊林见识过了叶北笙的真本事,一定会觉得其中有误会,而不是在现场就这么说出来,现在好了,叶北笙的画甚至比魏闲的更好,樊林还下的来台吗?”
“他就是看不起学生呗,觉得我们学校的学生就不可能有那个水平,你看樊林那个态度,他是觉得之前那幅画很好,所以对魏闲很恭敬。”
“同时他又觉得,他自己都不能达到那个水平,凭什么一个学生可以?这就认定了叶北笙作弊呗,这个人还好意思说叶北笙自大,我看自大的明明就是他,不知道后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的道理吗?”
台下传来不少学生愤愤不平的声音。
一是因为叶北笙是他们清大的学生,樊林和清大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请来做个评委而已。
他居然就大言不惭的说清大的学生画不出这么好的画,指认叶北笙作弊。
都是清大的人,清大的学生自然便会站在叶北笙的角度上考虑。
再加上,叶北笙用实力证明她不用作弊,都能画出更好的作品,那么更加显得樊林的指控没道理。
一
时间舆论反转,校长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樊先生,现在证明了我校的叶同学有足够的实力画出更好的画,樊先生是否要为之前的行为道歉?”
平白无故被泼了一盆脏水,不仅是叶北笙,整个清大师生心里都不好受,这说出去,丢脸的可不是叶北笙而是清大。
现在证明是诬蔑的,清大能放过樊林吗?
樊林唇瓣惨白,抖了抖。
他在国画界一路顺风顺水,拜了名师,他的师兄也是画坛大家,从来都是别人敬他几分,他说话也从不会顾忌旁人的感受。
可没想到,今天不过是指证一个学生作弊,居然被打了脸。
樊林身子颤了颤,死死咬着下唇,脸色难看,眼神阴鸷,却半天也没说出来一个对不起。
怎么会呢?一个学生,怎么会有如此天赋,他看得出来,叶北笙根本没有认真。
她只是很随意的作画,随意到一幅画从下笔到结束,只用了十五分钟;
随意到这幅画随处可见的敷衍,落笔足够懒散。
可就是这样的态度,这样的速度,叶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