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7章
她终于拥有那样的能耐,能誓摸出一个有效用的手段来砍断席憬系在她身上的那道枷锁。
她扯着梁裕的手腕撤出巷外,“表哥,我们走。“丝毫不在意席憬会发什么疯,他爱怎样便怎样,她只要随心所欲的自由。
然而才刚出巷,妙辞与梁裕便碰上几个严阵以待的侍卫。
妙辞牵起梁裕的手,指腹擦过他手腕处的筋脉,落在他眼里,便是一种轻巧的求助。
“妙妙,我来处理后面的事。"梁裕反握住她的手,却没有握太实,仍旧虚虚的,不落实地。
妙辞以为他要大展身手,结果他只是靠着一身莽劲,傻愣愣地把胸膛抵在侍卫业已出鞘的剑刃前,“我要送妙妙回家,若不允,干脆把我的头颅给劈下。”妙辞捏了下他的手指,在他身侧小声道:“表哥,你少看点戏本子,别说得这么豪情。”
梁裕宽慰似的朝她笑笑,“量他们不敢闹出人命。再说,我又没做什么欺天瞒地的坏事,我只是得到了能与你谈情说爱的资格。”
是啊,谈情说爱。妙辞瞟了眼俩人相牵的手,这么亲密,可不就是正在经历一场她梦寐以求的情情爱爱么。梁裕带她穿过侍卫的阻挡,不忘给她打包票,“世子那边,我也来处理。”
妙辞横起眼皮,朝那条黑咕隆咚的巷里乜了一眼。遍地碎屑,一撇呆滞的人影儿,此刻都静静地被她甩在身后。
耳边恍惚飘起席憬的声音:“幼稚。”
妙辞蹙紧眉头,明明此刻该感到一种“大仇得报”似的解脱才是,可她竞万分痛苦。更痛苦的是,此刻她根本无法分清,到底是谁的心在痛。
她想接下来几日,席憬会用他那般雷霆手段,强硬干涉她与梁裕之间的恋情。可现今,她的心思毫不在此。她想起,无论是跟誉王并肩,还是跟梁裕牵手,她的感受始终是不讨厌,可也谈不上有多喜欢。此刻确信,她拥有的全部极其强烈的情绪,原来都只对席憬展现。妙辞与梁裕并肩回家,在漫漫细雨里悄声呢喃一一她完了,彻头彻尾地完了。
雨声潺潺,在晚秋时节下出一种缠绵的幽怨。那雨一连下了五日,无数不为人知的血水被雨幕反反复复地稀释、冲刷,倒是很衬造反前的缥缈光景。
大多时候,誉王、镇国公父子并几个手握重权的将军会守在一起,拿着汴陵堪舆图协商造反的具体事宜。誉王灵敏窥出席憬的心不在焉,知道席憬在跟他一起想着同一个女人一一妙辞。然而他业已成婚,早已失去问她近况的权利。只好让席凭安旁敲侧击,全当旁听一场与己无关的八卦。
席凭安问,几个将军也问,席憬却始终没有什么激切表示,澹然回复:“不要紧,只是小妹在生我的气。“其实他也在生小妹的气,但在造反前,谁也别先向谁低头臣服。大局当前,他无法分出更多空暇时间去强取或豪夺那个不听话的叛逆妹妹,可又不愿放手,索性让侍卫代他施行胁迫手段,将妙辞锁在郡公宅,让无数双眼睛明里暗里昼夜不停地窥伺。
妙辞总有耍不尽的小聪明,一次、两次,避开耳目,从各种稀奇古怪的小径溜走,而后跟梁裕幽会,或齐坐回廊亭,肩膀偎着肩膀,嘀嘀咕咕说着话;或在雨中牵手漫步,从西华门走到东华门,不尽兴不归。
妙辞竭尽所有精力,想要看清梁裕的各种模样。她那副待梁裕如此专注的模样,使得席憬无比嫉恨。她逃,于是他便派人追,一次、两次,追到她时,蒙住她的眼、捆住她的手腕、甚至塞住她的嘴,让她感观尽失。
混乱世情里,玩一场她逃他追的猫鼠游戏,彼此竟都吧砸出一种成瘾的乐趣。
这场短暂的猫鼠游戏,起因仅仅是因妙辞亲了下梁裕的侧脸,并当面告诉席憬:如今她有情郎要爱,有情.爱要享,有自己独立的生活要过。不要再管她。偶尔席憬能够分出空暇时间,这时总会像一抹游魂似的从郡公宅前溜过。起初围着宅邸外部溜达,后来想见她想得紧,遂翻墙越廊,在她窗外溜达,在她床榻前溜达。妙辞自然不愿,扇他的脸,怒斥他没分寸。他把脸凑上去任她扇,“那你告诉我,你为甚会被共感影响得这么厉害?”
那是他硬生生从女使嘴里撬出来的信息一一才过几日,妙辞竟已到倘若不枕着他的衣裳歇息,就会整夜失眠的地步。不知从何时起,她竟像他贪恋她的气息那样,时刻想沐浴在他的气息底下。
“宁可白天冒雨跟梁裕幽会,宁可夜晚拿着哥哥的衣裳筑巢,一次接一次,也不愿来找哥哥,让哥哥亲自帮你缓解痛苦。”
席憬抬起妙辞的下巴,忽略她眼底的复杂,“倒想看看,你还能强撑到什么时候。”
大大
造反前夕,梁裕照例送妙辞回家。
自打妙辞同意他的求爱,他每日最大的乐趣便是送妙辞回家。撑一路伞,牵一路手,尽管胳膊酸麻,心里酸胀,可他从未觉得自己正在这么真切地活着。他将妙辞送到郡公宅前,照旧准备离开,却被妙辞扯住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