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有这个怀疑,但洪氏若是要背叛朕,便不可能杀了胡一卦。”梁帝思索半晌,始终没有什么头绪,反倒是头疼得紧。
见他以手抚额,王忠连忙道:“陛下莫急,有影子在,纵是这群人真有见不得光的手段。”
影子就是之前离去的那名中年宦官的代号。
王安的话,令梁帝心中微定,他拂袖来到殿外,面对迎面扑来的秋风,他不仅没有感觉到一丝寒冷,反而舒展无比,连带着头疼脑胀的感觉也消退了许多。
“话虽如此,但终归是个隐患,让影子把江行过与洪氏尽快处理了。”梁帝闭目说着,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说得不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而是一句无关痛痒的闲话。
“是。”王安恭敬地应着。
顺天府。
一名青衣宦官策马疾奔而来,在离着衙门一丈远的地方,他翻身下马,对着守在外面的两名衙役道:“立刻带咱家去见府尹大人,咱家有陛下口喻要宣。”
听闻陛下口喻,二人不敢怠慢,赶紧领了青衣宦官进去,后者也没有久待,仅仅盏茶的功夫,便走了出来,翻身上马,扬鞭朝着皇宫的方向远去。
府衙里,陈府尹双目涣散地瘫坐在椅中,站在他身前的两名少尹也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他们这是倒了什么楣,好不容易把大殿下和惟王给应付过去了,结果来了个更大的……
虽然圣旨上没说三天之内,找不到胡一卦的凶手会怎么样,但听那意思……
若是找不到,只怕他们这身官袍也别穿了。
造孽啊!
那厢,陈府尹终于从涣散中恢复了过来,他扶着椅子站起身,咬牙切齿地道:“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下令封城戒严,然后派人去找,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凶手揪出来!”
刚刚消停了几日的百姓,惊奇的发现,全城又一次戒严,而且声势比之前更加浩大,至少以前走在街上,没有看到那么多的衙差士兵。
还没等他们把这个消息消化完,又发现,城门落锁,有几个胆大的找城门吏打听了一下,得到了一个日期:三天。
也就是说,整座京城,将会被封锁三天,在这三天里,除非奉有皇令,否则谁也不许出入。
这一切都与中年宦官没有关系,他离宫之后,先寻地方换了一身衣裳,随后来到他位于城北的私宅。
“老爷您回来了。”刚一进门,便有管家殷勤地迎上来,小心翼翼捧着他随手递来的瓜皮小帽。
“人呢?”
管家是个机灵人,当即从这简短的两个字里揣测出了意思,赔笑道:“老爷放心,在后院锁着呢。”
“忙你的去吧,我去瞧瞧。”
扔下这句话,周影大步往后院行过,这样的私宅,他在京城有好几处,这间来的不多,像这次一样连续两日过来,更是少之又少。
打发了管家,周影一路来到后院,轻车熟路地推开其中一间厢房的门,里面空荡荡的,除了必要的家具摆件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此刻,正对着门的那张床上,躺着一个蜷缩的人影,手上脚上,各绑着一条铁链,也就是说,他除非把自己手脚砍断,否则不可能离开这个房间,难怪厢房的门没上锁,实在没这个必要。
因为是背对着门,所以看不清那人影的模样,只能从衣饰和骨骼判断出,应该是个男子。
周影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人影,嘴角微微上扬。
他来到床边,脚还没站定,就看到那个蜷缩在床上的人影突然暴射而起,回身手臂一扬,紧接着一大团灰乎乎的东西朝着他扑面而来。
双方距离极近,那人动作又极快,按理来说,这么短的时间,周影应该避不开,可周影就是避开了,他一个侧身,堪堪避过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同时一掌拍在人影的肩膀上,后者闷哼一声,当即摔在床上。
至于那团灰乎乎的东西,也轻飘飘地落到了地方,是一捧香灰,若是被洒了个正着,虽伤不了他的性命,但视线必定受影响。
“凭你一个不通武功的公子哥儿,也想偷袭我,可笑!”
周影拖过椅子,袍子一甩,施施然地在椅中坐下,眉眼间充满了不屑与嘲讽,肆无忌惮地嘲笑着江行过的不自量力。
“你怎么发现的?”江行过咬牙忍着肩膀上传来的一阵阵痛楚。
周影掸了一下沾在衣袍上的香灰,凉声道:“早在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醒了,一个人醒着和睡着的时候,心跳是不一样的,更别说我推门进来的时候,你的心跳明显增快。
明明醒着却装成昏迷,呵呵,想想都知道有问题,我又岂会没有防备。”
江行过死死咬着牙,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被囚禁在这里,手脚都缚着铁链,他也会一些开锁的办法,但这些锁也不知是什么原理,寻常办法根本打不开。
他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