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乞儿回过神来,赶紧从江行过怀里退下,手足无措地看着被他弄脏的袍子,似乎被吓坏了。
这个小乞儿看着肮脏污秽,声音却颇为清脆。
“无妨,回去洗洗就好了。”江行过摆手。
“多谢公子,公子您真是个好人!”
小乞儿千恩万谢的走了。
江行过收回目光,正要离去,忽地身子一僵,连忙低头,腰间本该挂着钱袋的位置这会儿空空如也,一并失去踪影的,还有一块腰玉。
“原来是个小贼!”江行过咬牙,发足狂奔,朝着小乞儿离去的方向追去。
跑了没多远,就看到小乞儿正一上一下抛着钱袋,连背影都透着得意。
江行远恼声道:“小贼,把钱袋还我!”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小乞儿身子一僵,也不回头,当即发足狂奔。
江行过好不容易追上他,哪会让他就这么逃走,当即加快脚步追上去。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跑得不亦乐乎。
追了整整四五条街,江行过终于在一条死胡同里堵住了小乞儿,他双手撑着膝盖,一边喘气,一边讥讽着无路可走的小乞儿,“跑啊,怎么不跑了?”
小乞儿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看他,又回头看看身后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墙壁,又看看地上的几块石头,在一番短暂的犹豫后,撒腿往后面跑去。
“我去,还真打算跑啊!”江行过眼睛一瞪,顾不得骂自己嘴贱,赶紧撑起被掏空的身子追上去。
这个功夫,小乞儿已经踩着石头,挣扎往墙上爬。
江行过知道一旦让他翻过这堵墙,想再抓他就难了,当即扑过去,一把拉住小乞儿两条腿,用力往下扯,生生将他从墙上扯了下来,摔在地上。
小乞儿抿着脏兮兮的嘴唇,颤声求饶,“爷饶命,饶命!
“废话少说,赶紧把爷的钱袋和腰玉交出来。”江行过没好气地伸手。
小乞儿畏缩地点点头,老老实实伸手入怀中。
下一刻,小乞儿猛地抽出手在一门心思等着自己钱袋和腰玉的江行过面前挥过,瞬间一股带着异香的粉雾罩住了他。
迷香!
江行过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就失去意识,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深夜,江家茶行。
江行远揉一揉酸胀的眉心,从成堆的账本中抬起头来,“什么时辰了?”
“子时三刻了。”小厮脆声回答。
江行远起身走到门外活动了一下手脚,他这个方向,恰好可以看到西厢的情况,那里依旧黑沉沉一片,不见灯火。
江行远心中一动,道:“大公子还没回来吗?”
“今儿个茶园分开后,小人就一直没见大公子。”小厮应了一句,笑嘻嘻地道:“大公子前几日问起过教坊司,指不定今儿个是歇在教坊司了。”
江行远一怔,复又哂然一笑,大哥血气方刚,又没有成亲,偶尔去教坊司放纵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他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简单的洗漱过后,就熄灯歇息。
翌日晌午,江行过忙完了茶行的事情,照例来到后院陪江老夫人用午膳,顺道说了昨日茶园那边的情况。
江老夫人认真听着,待他说完,颔首道:“照你的意思去办就是了,祖母相信你。”顿一顿,她微笑道:“辛若海当年交给我保管的剡溪茶种植方法,我已经给你了,你多上些心,若说替辛氏满门报仇是辛丫头的执念;那让剡溪茶重现于世,则是辛丫头的心结。”
“孙儿知道。”
“你若知道,就不会让老身等这么久了。”江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啊,趁这个机会多用点心,祖母盼这杯孙媳妇茶盼得脖子都长了。”
江行远脸皮一红,窘声道:“祖母好端端地怎么说起这个来了。”
江老夫人瞧着一脸尴尬的嫡孙,好笑地道:“你啊,要是有行过一半的脸皮,我这个做祖母的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江行远赶紧转移话题,“咳咳,祖母饿了吧,咱们先用膳。”
早在祖孙二人说话的时候,婢女就摆好了膳桌。
江老夫人看了一眼对面的空位,蹙眉道:“这个时辰了,行过还没起身?”
狗十一起身道:“老夫人,我去叫大公子。”
得了江老夫人点头,狗十一快步离去。
此处离着西厢房不远,所以不过片刻功夫,狗十一便去而复返,但依旧只有他一个人。
在江老夫人疑惑的目光中,狗十一摇头道:“大公子不在房内,我问了洒扫庭院的小厮,说大公子一直都没回来。”
江行远脸色一变,一夜未归,还有可能是歇在教坊司了,可现在已是晌午时分,再怎么样也该回来了,除非是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