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徐晋之,翊阳鼻子一酸,一滴珠落,落在素白的袖子上。
春菱见状,连忙安慰道:“公主节哀,驸马爷若在,也不愿见您这般模样。”
“本宫知道。”翊阳吸一吸鼻子,待她再抬起头来时,眼中已是殊无泪意,“行了,就照这样给太子送过去吧,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是。”春菱刚应了一声,便听到有人在外头“笃笃”的叩门,她收起礼单,走过去开了一条缝隙,是徐忠。
徐忠是负责外院的,轻易不会到内院来,若是来了,那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想到这里,春菱侧了侧身子,将门开的大了些。
徐忠举步入内,朝翊阳拱手行了一礼,面色凝重地道:“公主,府外多了一些不相干的人。”
“监视?”
“是的。”徐忠如实道:“这些人很隐蔽,幸好公主事先布置了人手一直在留意四周动静,否则根本发现不了。”
春菱眼皮子一跳,轻声道:“奴婢听说,江家长公子今儿个失踪了,那江家的护卫急得团团转,都求到胡先生那里去了。”
徐忠眼皮子一跳,试探道:“江行远刚失踪,咱们这里就多了探子,十有八九是怀疑到咱们这里来了。”说着,他压低了声音道:“公主,要不要把这些碍眼的探子给拔了?”
翊阳拔下发间的银簪子,挑一挑因为烧久了而漆黑卷曲的烛芯,烛芯“啪”地爆出一朵灯花来。
“好端端地做那打草惊蛇的事情做什么,他们要盯就盯着,左右……”翊阳嘴角轻挑,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人并不在咱们手上,怕什么。”
徐忠闻言,亦笑了起来,轻拍着自己脑门道:“对对对,瞧奴才这脑子,一遇到事情,就容易犯糊涂,还好有公主提点。”
“行了,下去吧,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望着徐忠离去的背影,翊阳若有所思,春菱瞧在眼中,轻声问道:“公主在想什么?”
翊阳没有说话,只是反手将银簪插回发间,素白的手指轻敲着桌案,发出“笃笃”的轻响。
就在春菱以为翊阳不会回答刚才那话时,后者突然道:“徐忠最近可有什么异样?”
春菱一怔,不解翊阳这么问的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他这几日不是当差就是待在自己屋中,偶尔喝些小酒,奴婢瞧着没有什么异样;不过,他昨夜曾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带了醉仙居的酒菜回来,说是有同乡请他吃饭。”
她与徐忠已经成亲,两人同屋而居,同榻而眠,自是再清楚不过。
“醉仙居的酒菜可不便宜,他这位同乡倒真舍得。”翊阳柳眉轻扬,形状姣好的菱唇微微弯起。
“喵……”
一声猫叫从窗外传来,春菱闻声走到长窗前,刚一打开,就有一团白晃晃的影子飞掠而入,直扑翊阳怀里,直至这会儿,方才能够看清,那是一只毛色雪白,只有手掌大小的猫,伸出粉红的舌头舔着翊阳的手掌。
翊阳一手抱着它,一手轻拍着它毛茸茸的脑袋,笑斥道:“你这小家伙,一天都不见影子,这会儿终于舍得回来了吗?”
“喵喵……”白猫轻叫着,舌头舔得越发用劲,仿佛是在撒娇。
翊阳又抚弄了一会儿,笑道:“行了,去吃东西吧。”
白猫又叫了几声,方才四肢一动,从翊阳的怀里跳下来,翘着傲娇的尾巴优雅的走到放在角落里的食盆前,低下脑袋不亦乐乎地吃了起来。
早在白猫刚进来的时候,春菱就自发自觉地准备了后者喜欢吃的小鱼干与水。
这只白猫是在徐晋之被斩首后三日送过来的,据送来的那人说,这只猫通体纯白无一丝杂色,万中无一,徐晋之找遍整个京城才找到的;只是那时候,此猫尚不足两月,还需要喝奶水,所以没有立刻带回来,继续养在主人那里。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翊阳,想着给她一个惊喜,岂料白猫满两个月后,主人依约送来时,已经物是人非。
因为这是徐晋之最后送的礼物,所以翊阳视若珍宝,一直将此猫养在身边,还给她取名雪球。
春菱从雪球身上收回目光,望着含笑不语的翊阳欲言又止,后者见状,淡淡道:“有话便说,吞吞吐吐的成什么样子。”
“是。”春菱轻吸一口气,小声问道:“公主刚才问徐忠的事情,是不是他有什么问题?”
“问题倒也说不上,不过……”翊阳抚一抚即使不施粉黛也依旧莹若白玉的脸颊,蹙眉道:“你不觉得他刚才那话,问得太蠢了些吗?”
春菱想了想,试探道:“您是说拔除探子的建议?”
“不错。”翊阳颔首,“他若是新来的,问出这话不奇怪,但他是府里的老人了,于情于理都不该问出这等降智的话来。”
“兴许就是随口一问。”春菱替徐忠说着话。
翊阳没有说话,片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