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阳半信半疑地道:“可是皇兄身子骨看起来很是硬朗,也没什么病痛,按理来说,不应该只有区区年的寿命;而且……胡先生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被你听去?”
“我也有些怀疑,摸不准到底是真是假,所以这件事从未与公主你提及过,出去后,公主就不要再提及,只将这件事放在心底,静观其变就是了。”说着,他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只有太子登基,你才能够真正安全,在此之前,一定什么都不能做,陛下可不会因为些许血缘关系,就心慈手软,切记切记!”
“好。”翊阳含泪答应,握住徐晋之的手贴在脸上,感受着掌心清晰深刻的纹路以及那一如从前的温度。
以后……也许再也感受不到了!
只是这样想着,翊阳便觉得心痛如绞,眼泪不由自主地滴落下来,哽咽道:“我不明白了,皇兄怎么会突然着手查私茶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查过,但从未像这次一般严厉,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徐晋子眸子一动,沉声道:“也许是……”
翊阳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他说下去,忍不住催促道:“也许什么,你快说啊。”
徐晋之叹了口气,“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公主你,其实……太子被劫持那件案子,是我一手策划的。”
“什么?”
饶是翊阳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话,也不禁骇然惊呼,紧接着头皮一阵阵发麻,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从头皮上爬过,鬓角亦有冷汗涔涔渗下来。
她尖锐的惊呼声,也引来了春菱二人以及牢房里那些犯人的恻目,不过前者没有翊阳的命令,不敢上前,后者被困在牢房里;所以倒是没人靠近。
翊阳直直盯着徐晋之,试图从他眼中寻到一丝玩笑的痕迹,可惜,并没有,也就是说……他说的都是真的,那群反贼是受了他的命令,才绑架的太子,也才引出了后面一连串的事情。
不过,这么一来,倒是能说得通梁帝为何突然针对他们夫妇。
翊阳勉力将心神从惊骇中拉了出来,又气又恼地喝问道:“你疯了吗,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还有,你无端端绑架恪儿做什么?你……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吗?简直……”
翊阳被气得语无伦次,她在牢房前不断踱步,缓解着心中的恐惧。
徐晋之叹息道:”我以为这件事可以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他给查出来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翊阳屈指在唇下,张嘴用力一咬,借着十指连心的疼痛,终于恢复了几分冷静,“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为什么你手上会有那么大的一股势力,我从来都没见过。”
徐晋之站得有些累了,倚着栏杆坐下来,低声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次陛下为了破坏你与太子的关系,故意当着你的面给太子与柳青鸾赐婚?”
翊阳不假思索地道:“我当然记得;你还用泥人来哄我,说可以借姑侄之情,伺机将太子从皇兄那边拉回来。”
“不错,那时公主担心没有机缘,我曾告诉公主一句话:没有机缘便自己制造,至于风平浪静……那就再将它搅得风起云涌。”
“我自然记得……”说到这里,翊阳犹如被人点住了穴道一般,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良久,她声音颤抖地道:“所以……那群反贼,就是……就是你制造的……机缘?”
短短十余个字,她却足足停顿了三次,方才勉强说完。
在翊阳紧张的目光中,徐晋之缓缓点头,“不错。”
听到这个答应,翊阳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摇摇晃晃,甚至额头不慎撞到栏杆上。“公主!”春菱二人见状,急忙奔上来,紧张地扶住翊阳,见撞到的地方没有流血,只是有些红肿,方才松了一口气。
夏荷见她脸色难看至极,劝道:“公主,您若是不舒服,不如明儿个再来看驸马吧。”
“本宫没事。”翊阳缓了口气,摆手道:“你们且退开吧。”
“可是……”
不等夏荷往下说,翊阳已是冷声道:“怎么,连本宫的话也不听了吗?”
“奴婢不敢。”夏荷连忙请罪,随即拉着春菱退回原来站的地方。
待他们退下后,翊阳方才再次看向徐晋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与李闯那种人相熟,与我说清楚。”
“不是李闯。”徐晋之叹息一声,道:“还记得那个二当家吗?”
“你是说那个游二?自然记得。”
“他原本是我的下人,名叫方游,在你我成亲之前,他不慎失手打死了人,尽管我替他上前疏通,也只是免了死罪,难免活罪,他被判流放边境。
我念在与他主仆一场的份上,就替他照顾家人,大约几年前,突然有人寄了一封信给我,我这才知道,方游因为遇到一场战乱,已经逃离了北境,他还与李闯等人结为异姓兄弟,在大同府那边占山为王,势力颇大;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