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一样,难道儿子不是父皇的子嗣吗?”
梁帝闻言,顿时拉下脸,喝斥道:“你这孩子,越说越离谱了,你这话将你母妃置于何地?”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赵恪迎着梁帝的目光,轻声道:“父皇这样,未免有失公允。”
见梁帝不语,他又道:“儿子身子孱弱,帮不了父皇什么,往后能帮着父皇挑起大梁这个重担的,是太子殿下,也只能是他,儿子希望父皇能够多多关心太子,莫要……寒了太子的心。”
梁帝冷哼一声,语气生冷地道:“朕做事,不用你来教!”
不等赵恪开口,他又道:“你伤刚好,不宜多思,好生歇着,朕晚些再来看你。”
“父皇……”赵恪伸手想要拉住他,却落了个空,倒是小半个身子扑在了床外。
梁帝见状,连忙上前扶着他重新做好,心疼地道:“朕让你好生歇着,你偏不听是不是?”
“父皇……太子他……”赵恪吃力地喘息着,面若金纸,迟迟没有力气往下说。
这次的伤让他气血两亏,元气大损,靠着刚才小夏子灌进去的小半碗药才有精力说话,但一口气说这么许多,身子顿时受不住了。
尽管连喘气都费劲,但赵恪还是死死拉着梁帝的袖子不肯放手。
梁帝瞧见他这副模样,连忙收回脚步,安慰道:“父皇不走,恪儿别急,别急。”
如此好一会儿,赵恪才缓过来,刚恢复了几分力气,他便又替赵怀说话,“儿子知道父皇……并不是很喜欢太子,但他生性纯良,在诸兄弟之中是最敦厚孝顺的。”
梁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片刻,他道:“朕知道了,朕待会儿见了太子,会好生安慰于他。”
听到这话,赵恪顿时露出欣喜之色,强提了气道:“多谢父皇。”
望着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庞,梁帝在心中叹了口气,若老大当年没有被暗算,该有多好。
他一定会是一位很好很好的……太子!
赵怀并不知道梁帝的诸多心思,只以为他听进了自己劝说,甚是欢喜。
彼时,小夏子端了重新煎好的药进来,梁帝亲自喂着他喝下,又扶他重新躺下,掖好被好,温言道:“好生睡着,朕晚些来看你。”
赵怀正要答应,忽地想起一事来,“父皇,辛夷呢?”
梁帝眸光微微一动,随即轻笑道:“她在钟粹宫休息,放心吧,好着呢。”顿一顿,他又轻笑道:“这妮子倒也胆大,居然敢就这么陪你去大同府,倒是和寻常女子不太一样。”
赵恪微微低头,“伪造圣旨,私自前往大同府,都是儿子一人的主意,与辛夷无关,她也曾几番劝阻,是儿子不肯听她的劝说,执意要出宫,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还请父皇不要怪责于她。”
梁帝眼皮轻抬,似笑非笑地道:“你待他倒是好,自己还躺在床上,就忙着替她脱罪。”
“父皇……”赵恪心中一紧,父子二十年,他对梁帝脾性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越是轻描淡写越是心有芥蒂。
这次的事情,梁帝或许不会怪罪他,但辛夷就难说了。
梁帝按住想要起身的他,淡淡道:“父皇心里有数,她是你心尖上的人,看在你的份上,父皇也会网开一面。”
“多谢父皇。”赵恪松了一口气,但依旧不放心,道:“儿子想见一见辛夷。”
梁帝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并不意外,温言道:“你先睡一觉,父皇保证,等你醒来,一定会看到辛氏。”
“多谢父皇。”
得了梁帝的保证,赵恪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身子本就弱,又有伤在身,说了这么久的话早就已经疲惫不堪,只是先前心里有事,所以一直强撑着精神,这会儿要说的都说完了,心弦一松,困意立刻涌了上来,眼皮沉得犹如千斤重,很快便沉沉睡去。
看着熟睡的赵恪,梁帝叹息一声,轻手轻脚地离去。
殿外,胡一卦与王安等在原处,看到梁帝出来,各自行礼。
梁帝走到胡一卦身前,沉声道:“胡先生,朕知道你认识很多奇人异士,烦请替朕问一问,可有办法救老大,哪怕……”他闭一闭目,无奈地道:“让他多活个一年半载也是好的。”
“陛下爱子之心令人动容。”胡一卦垂眸道:“臣一定尽力打听,一有消息便立刻禀告陛下。”
“那就有劳胡先生了。”梁帝颔首。
在胡一卦离去后,梁帝也回到了养心殿,用力揉着肿胀的眉头,昨儿个策马来回奔波,回来后又一夜未睡,整个人早已经疲惫不堪。
王安绞了块温热的面巾递到梁帝面前,轻声道:“陛下辛苦一夜了,且睡一觉补补眠吧。”
梁帝接过面巾拭了拭脸,闷声道:“老大这个样子,朕哪里睡得着。”
“大殿下吉人天相,奴才相信,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