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约而同地往官道望去,那里不知什么时候扬起了一道人高的尘烟,在尘烟的背后,则是一大队人马,正往这边飞奔而来,隐约可以看见马背上鲜亮的盔甲。
刘既等人大喜过望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这是往京城的方向,会从这个地方过来的,且穿着盔甲的,必然是大梁的士兵。
援兵来了!
而援兵,也意味着,他们可以不用死了!
相较于刘既等人的欢喜,刀疤脸他们的脸色则是难看到了极点,死死盯着迅速靠近的那群人马。
游二眼眸微眯,拢在袖中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跳动了几下。
果然……还是生变了。
这群突如其来的人马,令相距不过数步双方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奔得近了,众人才愕然发现,在这尘烟滚滚的背后,哪止成百上千的人马,至少有数千人,而且都是精干的骑兵。
要知道不管是在哪一朝哪一代,除了游牧民族之外,军队之中的主力基本都是步兵,骑兵极少,一支数万人的军队里,能有几千的骑兵就不错了。
骑兵在战场上的战力远比步兵要强,移动也灵活,但培养起来太难了,不说种种战术,只说每人必须得配备的军马,就是一笔巨大的开销,毕竟大梁并不盛产马匹。
就说先前翊阳带出来的那五百人,除了刘既这个副将之外,骑兵不足五十之数,余下的都是步兵。
由此可见,这次大梁是动真格的了。
随着马蹄疾驰,隐约已经能够看到最前面的那个人的模样了。
看清的一瞬间,刘既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用力揉了几下,眼前的景象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
刘既腿肚子一阵发软,居然……居然是那一位亲自领兵前来,这……这怎么可能?
刘既来不及细想,急忙还刀入鞘,朝着疾驰而来的大队人马单膝跪地,拱手大声道:“副将刘既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这句话,他身后那些士兵一阵哗然,紧接着纷纷跪下,齐呼万岁。
不错,带领这数千骑兵飞奔而来的,不是别说,正是大梁的皇帝陛下!
赵恪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父皇居然会亲自带兵来救他!
父皇……父皇心里果然是有他的。
相比赵恪的激动,翊阳神情则要复杂的许多,她很清楚,皇兄这一趟既不是为赵恪来,也不是为自己来的,而是为了赵怀,他那个体弱多病的长子。
皇兄对赵怀……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在众人思绪飞转之际,梁帝已是来到近前,他“吁”的一声勒住马绳,目光飞快地在人群中梭巡,很快便锁定了赵怀,见他除了看起来有些狼狈,并没有什么异常或者受伤之外,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总算来得及时!
“臣妹叩见皇兄,皇兄万福圣安!”
翊阳的话惊醒了一旁的赵怀等人,连忙跟着拱手行礼。
“都平身吧。”梁帝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一番审视后,落在面色阴沉的游二与刀疤脸身上,居高临下地道:“便是你们这些贼子掳劫太子,侵占大梁州府,祸害百姓吗?”
梁帝久居天子之位,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在他的迫视下,刀疤脸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去,被游二一把拉住,耳边更是传来后者的低语,“兄弟们都看着,切不可露了怯意!”
被他这么一提醒,刀疤脸也醒过神来,虽说眼下开始极其不妙,但并非没有一拼之力,可若是自己与身后这上千兄弟生了怯意,那就真的彻底输了。
想到这里,他默默收回后退的脚,梗着脖子道:“就是你爷爷我!”
梁帝眼底掠过一丝浓重的杀机,很快,便呵呵笑着对一旁的胡一卦道:“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与朕说话了,偶尔听着,倒也有趣。”
胡一卦微微一笑,“陛下心胸豁达,非一般人所能及。”
“依先生所见,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陛下在此,自是一切听凭陛下圣裁。”胡一卦并没有因为梁帝的询问,就大抒己见,他能够以一介布衣之身,在御前行走,还深得梁帝倚重,自是一个谨慎之人。
梁帝也不以为意,笑道:“朕每次想要先生给些意见,都颇不容易。”说罢,他将目光重新投向游二等人。
片刻,他侧头看向另一边的赵虎,淡淡道:“这些人掳劫太子,威胁朝廷,迫害百姓,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就……全杀了吧。”
这番话梁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决定的不是上千人性命,而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
“喏!”赵虎大声领命,随即拔出腰间雪亮的钢刀,大声道:“将士们,随本将军悉数歼杀这群反贼!”
另一边,游二也在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鼓舞身后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