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犯疑之时,春菱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从旁边走来,她抿唇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公主您快瞧。”
翊阳顺着春菱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徐晋之,只是他这会儿衣衫有些凌乱,下摆甚至沾了一些泥水,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几分狼狈。
翊阳吃了一惊,连忙迎上去,上下仔细打量,发现他除了衣衫有些脏污之外,并无异样,反倒格外精神,这才放下心来,蹙眉道:“驸马这是去办什么事了,不止不说一声,还将自己弄成这副狼狈模样?”
徐晋之扬唇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看到他那副神秘的模样,翊阳有些哭笑不得,嗔道:“不说便不说,谁稀罕得听,走了。”
徐晋之笑一笑,再次接过春菱手中的伞,亦步亦趋地陪在翊阳身边。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长公主府。
翊阳轻吁了一口气,她平日里养尊处优,出处不是马车便是轿子,哪曾走过么多路;
走得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停下来,只觉得双腿酸疼,脚底更是一阵阵的发疼,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刃上。
看到她柳眉轻蹙,徐晋之哪会不明白,回到内殿,也不顾自己身上还脏着,亲自打了一盆水,遣退了下人后,替翊阳脱去鞋袜,让她双腿泡在热水之中。
“嗯……”温热的水流刺激着疲惫不堪的双腿,酸酸涨涨的感觉让翊阳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待一盆水凉了,守在外面的春菱立刻又端来第二桶,如此反复三次后,翊阳双腿的酸疼终于好了许多。
徐晋之替她擦干双足,又套了锦缎做了袜子,最后穿上绣着双蝶穿花的绣鞋。
待一切收拾停当,徐晋之扶着翊阳来到窗前的长几前坐下,道:“公主现在可有心情听为夫说几句?”
翊阳好奇地问道:“驸马想说什么?”
徐晋之握了她的手,凝声道:“先前泥人被野狗叼走的时候,公主说那是天意,上天要让你与太子离心,对吗?”
翊阳眸色一寒,好不容易有所舒缓的心情,因为这句话顿时又变得阴云笼罩,沉声道:“我确实说过这话。”
徐晋之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心绪变化,继续道:“那若是泥人又回到公主手中,是否意味着苍天有意让公主与太子重修旧好?”
翊阳一怔,拧眉道:“驸马到底想说什么?”
徐晋之道:“还请公主先回答我的问题。”
“这……”翊阳有些为难地蹙起那两道好看的秀眉,摇头道:“泥人已经被野狗叼去,又怎么可能回到我手中呢,这一点,驸马你该知道。”
“公主不必管这些,只要回答我的问题便好。”
徐晋之一向对翊阳很是爱重,事事谦让,少有这般咄咄相逼的时候。
翊阳有些不悦,但她知道徐晋之的性子,不会无故如此,所以在一番犹豫后,回答道:“若泥人当真可以重归于我手,那就如驸马所言,或许是上天希望我与太子能够重修旧好……”
话音未落,翊阳感觉手中一沉,低头看去,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泥人,虽然有些脏污了,甚至还掉了一条胳膊,但模样仍在,分明就是她之前扔在路边,又被野狗叼去的那一个孙悟空。
“它……它……”翊阳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泥人,若非瞧得真切,手上又有份量,她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良久,她稍稍平息了心中诧异,神色复杂地道:“之前在街市上,驸马突然离开,就是为了这个?”
待徐晋之点头,她又焦灼地道:“驸马糊涂,那野狗凶狠,万一被咬伤了怎么办?我听说被狗咬过的人,会得恐水症,药石难救。”
她越说越担心,当即道:“不行,得让太医来瞧瞧,春菱……”
“公主!”徐晋之握紧她的手,打断道:“我真的没有被咬,一点事情都没有,不必这般担心。”
见翊阳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他打趣道,“公主若实在信不过……喏,我人就在这里,公主只管解开衣衫,从头到尾检查一遍,越仔细越好。”说到最后那一句,他已是凑到翊阳鬓边,温热的气息喷吐在那晶莹的耳垂上。
虽然是夫妻,但这样的暧昧还是让翊阳粉面通红,耳根子更是犹如火烧一样,她想要后退,却被徐晋之一把揽住纤细的腰肢,动弹不得。
她见躲不开,只得啐道:“大白天的说这些荤话,驸马何时变得这般不正经?”
徐晋之哈哈一笑,忽地低头一口含住翊阳滚烫的耳垂,轻轻吮着。
翊阳最怕的就是这个地方,当即浑身发软,粉面酡红,嘤咛一声,似喜还羞。
这般温存了片刻后,徐晋之方才松口,而翊阳已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软软靠在徐晋之怀中,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又羞又气地抡起粉拳捶着他胸口,嗔道:“我关心驸马,驸马却这般戏弄于我,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