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翊阳满意地点头,对柳青鸾回答并不意外,早在踏进柳府之前,她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柳青鸾是很聪明,有手段,有计谋,不达目的不择手段,在她见过的女子之中,足以排进前三,但这样的人,一般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极惜爱惜自己的生命,万万做不出玉石俱焚的事情。
“既然婚事已经商定,那本宫这就派人去通知冯济,让他明日就让门提亲。”听到翊阳的话,柳青鸾面色一变,脱口道:“明日?”
翊阳仿佛没看到她的异常,笑吟吟地道:“急是急了一些,但本宫也是替柳小姐考虑,唯有冯济上门提亲,如此方能尽快堵住那悠悠众口,省得又出现何婆子那样的混人来府上胡搅蛮缠。”
“长公主这般煞费苦心,青鸾感激不尽。”柳青鸾咬得牙根都酸了,方才勉强挤出这十几个字。
翊阳扶起屈身行礼的柳青鸾,笑意不减地道:“谁让本宫与柳小姐这般投缘呢,待你们大喜之日,本宫一定送上一份大礼。”说罢,她侧首对春菱道:“本宫让你查的吉日查了吗?”
春菱欠身道:“启禀长公主,都查过了,年底的腊月二十九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呢,最适合嫁娶,再往后就是明日三月与九月了。”
翊阳点点头,朱唇扬起一抹欣愉的笑容,“那就腊月二十九吧。”
听到翊阳连自己出嫁的日子都要插手决定,柳青鸾不禁着急起来,出声道:“这会儿离那腊月二十九已经没多少日子了,恐怕来不得筹备大婚,不若等……”没等她说完,翊阳已是打断道:“错过了这个好日子,就等再等三四个月,太久了,万一柳家在这段时间里生变,那冯济可未必愿意再履行婚约了,那岂不可惜?也浪费了本宫的一番美意,你说是不是?”
“可是……”柳青鸾还待挣扎一下,翊阳已是面色一沉,不由分说地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若是婚礼一事,柳府安排不过来,本宫可以派人来协助,定不会委屈了柳小姐。”
柳青鸾死死攥着垂在袖中的双手,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半晌,她仿佛失去了力气,颓然松开口,低头道:“青鸾明白了,”
“明白就好。”翊阳抚一抚光洁如玉的脸颊,望着外面渐渐阴沉的天色,笑意深深地道:“叨扰这么久,本宫也该回去了,半月之后,本宫等着喝柳小姐的喜酒。”
柳丛文闻言,连忙道:“下官送长公主。”
翊阳微一点头,夏荷赶紧取过一旁的银狐毛披风覆在翊阳身上,后者在经过柳青鸾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脸庞微侧,带着几分轻笑用只有彼此能够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字道:“柳小姐心计多而诡,狡而诈,唯有让你早日嫁做他人妇,本宫方才能够安心。”
柳青鸾死死咬着嫣红的唇,这样的动作令那双朱唇越发殷红,与苍白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
在翊阳走后,红姑从外面走了进来,其实她早就来了,只是看到翊阳在内,不敢冒然入内打扰,所以一直站在外头,此刻翊阳离开,方才敢入内;她走到一言不发的柳青鸾身边,心疼地道:“小姐快把牙松开,不然该咬破了。”见她不为所动,又劝道:“我知道小姐心里不甘,可是……伤了自己亦是于事无补,反而让仇人痛快。”
柳丛文也回来了,听到红姑的话,又恨又恼地道:“这个长公主真是阴损,竟然借冰炭敬这种事情大作文章,逼着我答应,明日提亲,二十九出嫁,真亏她想得出来。”说到这里,他望着面无表情柳青鸾又不无可惜地道:“为父知道你心里难过,原本等太子回来,你就可以嫁入东宫,成为太子侧妃,却生生被长公主给嫁了,只能嫁一个庶吉士,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唉。”
这个时候,柳青鸾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她缓缓松开那两粒森寒冷白的牙齿,一字一字道:“谁说白费了!”
此言一出,柳丛文与红姑皆是一惊,尤其是前者,惊疑不定地盯着柳青鸾,“你……你不是答应了吗,怎么又……莫不是真想和长公主做对?这……她手里可是握着咱们柳家收取银钱的证据,若是真撕破脸,倒霉的她……不对,是咱们柳家,青鸾你可不要胡来啊。”柳丛文又慌又紧张 ,连话也说不利索,双眼亦是紧紧盯着柳青鸾,唯恐自己稍一松懈,后者就要追上翊阳与她同归于尽。
柳青鸾扫了他一眼,淡漠的眼底透着几分不屑,就这点心思与胆量,难怪一辈子都只能靠祖萌混个从二品官,毫无出息。
那些个低品阶的官员要是听到这话,怕是羞愧的都要去撞墙了,他们那些人寒窗苦读十年,又经历尽数科考,一路过关斩将,方才能够穿上一身官服,纵是这样,在旁人眼中,已经是光宗耀祖,光耀门楣了;可在这位主儿的眼里,从二品都是毫无出息,那他们这些个六七八品的官员,岂不是猪狗不如?
不屑归不屑,毕竟是自己父亲,柳家家主,如今的自己还没有强势到可以无视家族的地步,故而她轻吸一口气,耐着性子道:“父亲不必如此担心,这点分寸女儿还是有的。”
听到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