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处传来的力气令辛夷无法继续抽离的动作,只能无奈地停下,迎着江行远紧张的目光,朱唇轻启,说出一个个令江行远浑身发冷的字眼来,“这些日子承蒙长公子照顾,更几番救我于危难之中,实在感激不尽;若没有长公子,我早已死在留雁楼的屠刀之下,根本不可能活到今日。”
“只是,我对长公子也仅止于感激二字,并无男女之情,往日若有什么地方让长公子误会的,辛夷在这里给长公子赔个不是,往后这样的话,还请长公子再也不要说了。”
“不可能!”江行远万万没想到自己剖心剖肺的说了那么多话,换来的竟是这么一个回答,实在是难以接受,而且无论是以往相处的细微之处,还是那日要楼梯处听到辛夷与大哥的对话,都能感觉得到辛夷对自己有情,这一点,他绝不会感觉错。
江行远还未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另一个消息又如惊雷一般在耳边炸响,“另外,这次事情结束后,我会留在京城,不再回岳阳。”
“留在京城?你一个人?”江行远愕然,若说辛夷之前的拒绝还算有迹可遁,那么这一次真的是毫无征兆。
“算是吧。”辛夷含糊地应着,她抬眼,悄无声息地将那张五官分明的俊美容颜深深记在脑海里,刻在骨子里,因为以后……可能再没有机会相见了啊。
“在岳阳的那段日子多谢长公子,往后……各自珍重吧。”辛夷话音未落,江行远已是断拒绝,“我不要各自珍重,我要与你在一起。”
“长公子的厚爱,辛夷受宠若惊,但……”辛夷暗自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用最冷漠最无情的语气说出那一个个连她自己听着也觉得刺耳的字眼,“不爱就是不爱,勉强不得!”
“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不信!”江行远摇头,眸底一片微红,脑海中闪过这一年来与辛夷相处的点点滴滴,无情……他不相信,不相信!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信不信由得长公子,世间从来没有那么多两情相悦,更多的是一厢情愿。”辛夷抬一抬仍被江行远握住的手,漠然道:“男女有别,还请长公子松手。”
“辛夷……”江行远还要待要说什么,辛夷已是冷冷打断,“话已经说尽,若长公子还要纠缠不休,往后怕是连朋友也做不得了。”
辛夷的决绝与无情出乎江行远意料之外,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一般,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而且辛夷目光清明,说话清晰,他几乎要怀疑辛夷神智被人控制了。
江行远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心中强烈的不舍与悲伤,缓缓松开握住的手,当那抹温暖彻底离开时,辛夷能够感觉到温热的指尖正在迅速变冷,且比刚才更甚……
她终归是亲手推开了自己的幸福……
“对不起……”望着面色苍白,失魂落魄的江行远,辛夷心中剧痛,可是她别无选择,容宣是她唯一的至亲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孤身一人在宫中查案而不管不顾;对于江行远……这个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拼尽全力为她撑起一片天空的男人,除了“对不起”三个字,她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此生欠他的,也不知要几世才能还清了……
江行远到底是个坚强之人,很快便按住了心中的痛楚,哑声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是我自作多情了。”说到这里,他又自嘲地笑道:“是啊,世间从来没有那么多两情相悦,更多的是一厢情愿,爱而不得。”
“长公子一定会遇到更值得你余生相待的女子。”辛夷干涩的说着,声音里有一丝极力压抑的痛楚与悲伤,可惜江行远此刻心神纷乱凌乱,并未察觉。
在短暂的沉默后,江行远道:“你留在京城并不安全,留雁楼只是暂时蛰伏,他们在你身上折损了那么多人手,定不会善罢干休,只要朝廷那边稍有放松,立刻就会卷土重来取你性命;所以,你还是随我回岳阳吧,若你……”江行远按着胸口翻涌不休的苦涩,续道:“不愿见我,就在旁的地方……租一所宅子,我保证不会来打扰。”
他本来想说置办一所宅子给辛夷居住,但想起辛夷性子外柔内刚,且这会儿又一门心思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直接说送怕是不会接受,所以话到嘴边时改成了租宅子,他知道辛夷与江行过合作,赚了一点银子,租所宅子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辛夷欠一欠身,婉拒道:“多谢长公子,但辛夷心意已定……”她抬起微垂的眉眼,一字一字道:“不回岳阳。”
江行远以为她是为了躲自己,才会执意留在京城,急忙道:“我既说了口就一定会做到,绝不来打扰你,你若不相信,我可以对天起誓……”
“长公子误会了。”辛夷打断他的话,“长公子一诺千金,我又岂会怀疑,但我确实有不得不留在京城的理由,所以只能辜负长公子的一片好意。至于安危,长公子尽可放心,我有办法护自己周全。”
“什么理由?”
辛夷淡然道:“事关私隐,不便告之外人。”
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