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将红姑的变化瞧在眼中,眸底掠过一丝忌惮,虽然因为红姑低着头,令她看不清后者的神情变化,但这么快就能够恢复心境,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那厢,柳丛文道:“老夫人,适才那一切,皆是大公子的一面之词,恕我不能认同。”
江老夫人眼眸微眯,沉声道:“你认为老身冤枉了柳小姐?”
“小女自幼养在膝下,她是否通晓武功,我这个做父亲的再清楚……”柳丛文话说到一半,突然眼前一花,紧接着有惊呼与碰撞的声音响起,待他定睛望去时,见到了令他心神俱颤的一幕。
只见江行过一手扼着柳青鸾肩膀,一手拿着一柄不知从哪里来的匕首,寒光四射的匕首尖正抵在柳青鸾白嫩若上等瓷器的脖子上,一丝殷红正缓缓顺着吹弹可破的皮肤往下流……
谁也没想到江行过会这么做,再加上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别说柳丛文,就连站在柳青鸾旁边的红姑都来不及反应,待回过神来,她下意识地就要去夺那柄要命的匕首,然而没等她手碰到匕首,江行过已是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同时右手用力,那要命的匕首尖又往皮肉深入递了几分。
红姑见状,赶紧收回手,伸出去的一只脚也硬生生收了回来,焦灼地喝斥道:“快放开我家小姐!”
柳丛文这会儿也回过神来,急切地道:“你……你快把青鸾放开,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谈。”
“慢慢谈……”江行过对柳丛文的话嗤之以鼻,“你们根本不相信我的话,又有什么好谈的。”
“信信信,只要你放开青鸾,你说什么我都信。”柳丛文一边敷衍着一边将手背到后面,朝管家悄悄打着手势;后者跟了柳丛文几十年,自是懂他的心思,当即会意地往门口挪去准备搬救兵,他很小心,不敢挪快了脚步,也不敢迈大,但就算是这样,仍旧没有逃过江行过的眼睛,阴冷刺骨的声音在屋中响起,“谁敢踏出这个门,我就杀了她!”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将匕首尖再次往前递去,若说之前只是破开了表层的肌肤,那么这一次,就是真正刺入到了肉里,痛得柳青鸾粉面发白,冷汗如浆水一般层层叠叠地涌出来,濡湿了散落在颊边的碎发。
管家也是个机灵人,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赶紧收回抬到一半的脚,再不敢往前一步。
“你到底想怎样?”柳丛文颤声问着,眼睛一直死死盯着抵在柳青鸾脖子上的匕首,寒光四射的刀身映照着殷红的鲜血,看起来既恐怖又诡异。
他的手虽然依旧背在身后,却再不敢有异动,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江行过就是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不出来,除非万不得已,没有谈判的余地,否则绝不能拿青鸾的性命冒险。
“我想怎样……”江行过吃吃笑着,仿佛这是一件多么好笑的事情,没等柳丛文反应过来,他已是敛了笑容,恶狠狠地道:“我想她说出事实,证明我说的都是事实,并没有撒谎!”说到这里,他侧头凑到柳青鸾耳边,阴恻恻地道:“柳小姐,是说出实话,还是被我一刀断了生机,你自己选吧。”
柳青鸾一脸痛苦地道:“我真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事情,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江行过脸颊一阵抽搐,恶狠狠地道:“我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柳青鸾,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装无辜,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我……我……”柳青鸾被他这句话里透出来的杀意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瑟瑟发抖,半天说不出几个字来,相信若没有江行远抓着,她已是跌坐在地上。
“大哥,你放了柳小姐,不要一错再错了!”江行远哑声劝着,那双一向温润若春风的眼眸此刻盈满了痛苦与挣扎,看了柳青鸾一眼便迅速移开。
一直以来他都将柳青鸾当作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哪怕并不是他钟爱之人,哪怕辛夷出现,他也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听内心真实的想法,因为他是江家长孙,祖父临终之前,他在病榻前答应过,一定会完成这桩婚事,他要遵守诺言。
可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来柳青鸾一直都是那么地看不上江家,嫌弃自己商人的身份,甚至嫌弃到欲置自己于死地;尽管柳青鸾一直不肯承认,使得这件事情陷入胶着的状态,但他心里明白,大哥没有撒谎,否则祖母是不会带着自己等人来柳府兴师问罪的。
“我不是你大哥!”那厢,江行过激动地吼着,愤怒令他整张脸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扭曲,看起来极为恐怖,怨毒的目光在江行远、蛇六娘等人身上一一扫过,“你们一个个根本就没将我当成江家人看待,不,确切来说,是根本没把我当人看,呵呵;只有娘……娘是唯一疼我的人,可我现在做错了事情,我害了她……呜呜。”江行过语无伦次地说着,时而笑时而哭,整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
柳丛文怕他疯起来伤了柳青鸾,急忙道:“只要你放了青鸾,我保证你们母子不会有任何事情。”
“保证?”江行过仿佛有所触动,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
“对!”柳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