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翊阳自然不知道,指着身后那数辆马车道:“这些都是姑姑给你准备的,衣裳、食材、药材等等一应俱全;另外,这几个赶车的也都是一等一的武功好手,此行路途复杂而遥远,途中也不知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你记得将他们带在身边,以策安全。”
赵恪道了声谢,又笑语道:“大梁在父皇的治理下,昌盛太平,姑姑不必太过担心。”
翊阳却不这么想,道:“这么快就忘了半多年前的事情了?天子脚下的京城尚且如此,何况是与诸国交界,蛮荒处处的边境。”
听到这话,赵恪面色微微一白,是啊,那一次刺客的刀几乎快要碰到他衣裳了,只要神机卫的人再慢一步,他身上就得多一个血洞了。
想到这里,赵恪不敢托大,拱手道:“恪儿明白了,多谢姑姑。”说话时,他悄悄看了一眼数十丈外的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早在他们过来之前就停在了那里,一直都没有动过,也不见有人下车,就连车夫都没瞧见,马车外面也没有任何显示主人身份的标志,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赵恪这个细微的举动并没有逃过翊阳的眼睛,她略一思索,心中已是明白了几分,她抚一抚精致的脸颊,微笑道:“恪儿在瞧什么?”
“没什么。”赵恪赶紧收回不时飘过去的目光,眼底透着一丝心虚。
“是吗?”翊阳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句,下一刻,她说出一句令赵恪面色大变的话来,“难道不是在瞧柳家小姐吗?”
“什么柳家小姐,姑姑在说什么?”赵恪努力扮出无辜之色,但与翊阳相比,他的段位实在低得可怜,别说瞧了,就算闭起眼睛只用耳朵听,也知道他在撒谎。
“姑姑面前还要撒谎吗?”翊阳瞪了他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见她看穿了自己,赵恪讪讪地笑着,没等他想好要怎么说,耳畔又响起一句令他心惊肉跳的话,“本宫听说,你想纳柳青鸾为侧妃?”不等赵恪言语,她又补充道:“老老实实回答本宫,想想你自己的身份,别总想着撒谎,谎言解决不了任何总是。”
这句话硬生生把赵恪嘴里“没有”那两个字给堵了回去,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是……有这个打算……”
“不可能。”翊阳没有问原因,而是直接了当地否决了赵恪的想法,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
听到这话,赵恪顿时急了,“为什么?”
“为什么?”翊阳好笑地反问着,随即道:“难道你忘了吗,她与江家是有婚约的。”
“可是青鸾与江行远并没有感情,她也不愿远嫁异乡。”面对赵恪的反驳,翊阳一句话就给堵了回来,“那也是她的事情,与你何干?”
赵恪咬一咬牙,鼓起勇气道:“可是……我真的很喜欢青鸾,还请姑姑成全。”
“这不是本宫成全与否的事情,而是她的身份不适合嫁入东宫。”
若换了其他事情,赵恪也就应了,但对柳青鸾,他确实有所心动乃至爱怜,所以在短暂的沉默后,他鼓起余下的勇气道:“只是婚约而已,并未婚嫁,有何不适合?”
翊阳诧异地看着赵恪,下一刻眉心蹙起,贴在眉心的梅花花钿因为她这个动作而微微变形,不复之前的优美,“你这是在质问本宫?”
望着翊阳阴沉下来的眼神,赵恪面色一白,低头道:“恪儿不敢。”
就在翊阳以为这个话题会像以前无数个话题一样就此结束时,赵恪忽地又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道:“儿臣已经照着姑姑的吩咐,娶了石氏为正妃,难道现在连选一个侧妃的资格都没有吗?”
翊阳被他这一连串的话堵得胸口发闷,正要说话,徐晋之抢先道:“时辰不早了,先让太子起启吧,至于柳家小姐的事情,等太子回来再商议也不迟,又不是今儿个就非得决定。”
翊阳素来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岂肯被徐晋之这样糊弄过去,正要说话,手被人重重捏了一下,抬眼望去正是徐晋之,他微微摇头;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么执着的阻止自己,但出于一直以来对徐晋之的信任,她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好吧,等回来再说。”
见她这么说,徐晋之暗自松了一口气,走到赵恪身边低低说了几句,也不知是什么,只见赵恪听完后露出挣扎之色,半晌,勉强点点头,再次朝翊阳与郑淑妃分别施一礼后,在百官的恭送中登上了代表太子身份的马车,奇怪的是,徐晋之竟然也跟着坐了进去,不知是何道理。
远处,那辆马车上坐的果然就是柳青鸾,红姑也在,虽然没有掀起帘子,却一直透过帘缝留意赵恪那边的动静,看到赵恪登上了马车,她连忙道:“小姐,太子要过来了。”
柳青鸾连忙理一理身上繁复华丽的裙裾,又取出铜镜左照右照,确定妆容与出门时一般精致完美,没有一丝瑕疵后,方才满意地搁下镜子,取过亲手所绣的杏黄色香囊,两边各种下一缕璎珞,香囊上面绣着两条栩栩如生的四爪蟒,柳青鸾不止容貌出色,绣工在京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