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皇上说要留老太婆多住几日,我们就先回来了,之后的事情就无从得知了。”
柳青鸾轻吸一口凉气,道:“听说辛夷并没有随你们一同回来,而是近乎入夜方归,为何?”
“柳小姐耳目倒是灵通。”江行过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寒芒,笑呵呵地道:“辛夷在御前展露了一手点茶的功夫,恰好大殿下也在,很是喜欢,就请了圣上的旨意,让辛夷去毓庆宫教他点茶,应该接下来还要入宫几日。”
听到这话,柳青鸾捻着袖子的手指微微一紧,红姑在一旁不屑地道:“果然是个不要脸的浪荡蹄子,勾引了长公子不够,又去勾引大殿下,怎么着,还想飞上枝头做皇子妃不成?”
听到她羞辱辛夷,江行过心中不快,但并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淡淡地笑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很正常。”
红姑冷哼一声,刻薄地道:“就怕她打算了如意算盘,谁不知大殿下是个有了今朝没明朝的短命鬼。”
“放肆!”一向对红姑极为客气的柳青鸾这会儿沉下脸,喝斥道:“大殿下是何等身份,岂是你能够言论的,还言出不逊,不要命了吗?”
红姑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下认错,“奴婢一时失言,请小姐恕罪。”
柳青鸾漠然道:“今日我可以恕你的罪,但若这话被有心人听了去,就连我也保不住你,明白吗?”
“奴婢谨记小姐教诲,绝不再犯。”红姑迭声答应,得了柳青鸾的话后,方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柳青鸾抿一抿垂落在耳边的碎发,微笑道:“倒是让大公子看笑话了。”
“没有没有。”江行过随口敷衍了一句,心中却是一阵吃惊,午膳的时候他就看出赵怀身子不好,但那会儿只以为他是较常人虚弱一些,不曾想竟严重至此,真是有些可惜。
那厢,柳青鸾已经将心思放在江行过复述的那些话来,凝声道:“这么说来,皇上对江老夫人感情极其深厚,甚至还要胜过太后几分?”
“不错。”江行过收起心思,正色道:“当年应该发生过一件大事,令得太后与圣上母子离心;而在那个时候,江老太婆选择站在了皇上这一边,从而造成了今日截然不同的态度。”
柳青鸾沉思片刻,问道:“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他们只是一语带过,并没有细说,但应该是在三四十年前,你可以问问柳老爷或者久居京城的老人,他们可能会知道一些。”说到这里,江行过想起一事,道:“圣上为了补偿江行远,赐了洞庭湖旁的百亩良田,有了这些良田,相信不出数年,江家便可一跃成为茶商之首,富可敌国也是有可能的。”
柳青鸾睨了他一眼,凉声道:“然后呢?”
江行过笑容暧昧地道:“柳小姐会不会改变心意,履行婚约?”
“哈哈哈。”柳青鸾先是一愣,紧接着笑得花枝乱颤,前俯后仰,她的动作令插在脑后的双蝶发簪松脱掉落,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垂落,长及腰际。
如此笑了好一会儿,柳青鸾方才渐渐止住笑声,俯身自地上捡起双蝶发簪,微微有些卷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垂落到胸前;她捡起后把玩着银亮的簪身,似笑非笑地道:“谁给你的勇气问这话?”
江行过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随口问问,柳小姐若是不爱听,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柳青鸾起身,精致华美的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栩栩如生的牡丹,在她身后一路迤逦,恍若盛开。
她一路走到江行过身前,明眸轻垂,傲然道:“富可敌国又如何,那些财富不过是暂放在江家的,天子一声令下,江家岂敢不双手奉上;商就是商,再怎么努力,也终归是’士农工商’之中最后那一位;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因为区区百顷良田,就改变心意,下嫁江家?还是说……”她微微俯身,长发垂落在江行过脸上,有些酥痒,“你希望我嫁给江行远?”
“当然不是。”江行过一口否决了她的猜测,起身与她相对而立,“恰恰相反,我是担心柳小姐因为那老婆子与圣上的关系,一时糊涂改变心意,坏了我们之前的计划。”
柳青鸾盯了他片刻,忽地嫣然一笑,犹如百花盛放,“放心,绝不会有那一日;再说了,你那能干的祖母想必也不愿见到我。”
“那就好。”江行过长舒了一口气,神情也变得舒坦了许多,抚着胸口道:“只要柳小姐不犯糊涂,我这心也就安然了,接下来有一件事情得拜托柳小姐帮忙了。”
柳青鸾一怔,旋即已是回过神来,冷笑道:“我说怎么突然说那么些个莫名的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她扬袖落座,虽说这样看着比江行过矮了一截,气势却是半点都不弱,“说吧,什么事。”
听到这话,江行过眸光一冷,压低了声音道:“那老婆子很可能已经对我起了怀疑。”
这话倒是大出柳青鸾意料之外,她原本以为江行过是想趁机要点好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