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继续道:“这么说来,金公公并没有去过城隍庙,也不认识钱大富兄弟二人了?”
“没去了,也不认识。”这句话金长河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迟疑或者犹豫,眼神也是一片坚定,那语气与神情,无论是谁见了,都不会置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陆江也不说话,只是笑呵呵地望着金长河,后者也算是见多识广,心智坚定之人,却被他笑得心底发寒,甚至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这种感觉了。
正自嘀咕之时,耳边传来陆江的声音,“有一件事,不知金公公是否知道?”
金长河收起心中的嘀咕,恭敬地道:“统领大人请说。”
盯着金长河垂微的苍白脸颊,陆江缓缓吐出三个字,“留雁楼。”
金长河心中猛地一缩,不露声色地道:“这是什么地方,奴才并未听闻过,恐怕帮不了统领大人。”
“呵呵,金公公误会了,陆江并不是问你这地方在何处,若是轻易能够问到,这世间早就已经没有留雁楼了。”陆江傲然说着,他确实有这个骄傲的资格,神机卫之人无一不是千挑万选的高手,他就更不用说了,曾经一掌逼退江湖上排名前十的高手,究竟武功高到什么程度,没人知道,因为很久没人看到他全力出手了。
金长河疑惑地眨一眨眼,“那统领大人想问什么?”
“留雁楼是一个杀手组织,里面的等级排续为金、银、铜;最高等级的杀手皆以金字为姓,金一金二,以此类推,恰好与金公公同姓呢,你说巧不巧?”
金长河面色一变,“统领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该不会以为奴才与那个留什么……什么……”
“留雁楼。”陆江好心提醒,至于好心要不要打引号就不得而知了。
“对对对,就那个留雁楼,小人连听都没听过,至于您要说巧,那这天底下姓金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都有关系?”
陆江微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金公公何必这么激动。”
被他这么一说,金长河也发现自己反应激烈了些,他并不是沉不住气的人,今儿个是怎么了,仿佛处处不对劲。
金长河咳嗽一声道:“奴才素来胆小,听到统领大人突然说什么杀手组织,又什么金姓杀手,心中害怕,所以激动了些,还望统领大人莫怪。”
“不会不会,本统领就是随口问问。”这般说着,陆江又道:“说了这么久,金公公想必也口渴了,韦三,给公公端杯茶过去,解解渴。”
“不用不用,多谢统领大人,奴才并不渴。”金长河受宠若惊的拒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韦三答应一声便去了外头,待得回来时,手里已是端着一盅茶。
众人面露古怪,这个陆江刚才还咄咄逼人,一转眼又突然变得这么亲切,这里面怕是不简单,虽然很好奇,但梁帝都没有说话,他们也不便出声,只能继续看下fuc
韦三拿着茶盏来到金长河面前,亲切地道:“金公公喝茶。”
“真不用了,多谢韦大人。”无论金长河如何推辞,韦三始终坚持递过去,见实在推托不掉,他只能伸手去接,手指刚碰到盏壁,还没来得及拿稳,韦三已是松开了手,那茶盅没人托住,顿时往下掉。
不好!
金长河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接,飞快将茶盅抄在手中,别说掉在地上,连一滴茶水都没有溅出来。
韦三眼底掠过一丝幽光,口中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为公公拿住了,就给松开了,幸好公公眼疾手快,否则这盅茶就浪费了。”
金长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是后悔不已,刚才这番动作怕是已经引起了陆江等人的怀疑。
果不其然,陆江眸光深深地盯着他道:“金公公这手茶盅接得可真漂亮,若非认得,看到公公这么快的反应力,几乎都要以为公公会武功了。”
“陆统领别拿奴才开玩笑了,奴才十几岁入宫,二十年来,一直在宫中当差,哪会什么武功,之所以能够接住,想是因为常年在御书房打扫给练出来的;您知道,御书房里的东西尽皆宝贝,若是掉了一样,奴才这脑袋恐怕就得搬家了。”金长河笑呵呵地回答着,在他平静微笑的面容下,满是后悔与懊恼。
陆江意味长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一直冷眼旁观的梁帝拱手道:“皇上,钱大富说他认得那人说话的声音,不如让这六位公公分别重复了一下那人说过的话,或许能够辩认出指使之人。”
梁帝点头道:“照你的意思办吧。”
有了梁帝的许可,陆江不再迟疑,对已经看傻了眼的钱大富道:“挑一句你印象最深的话。”
“是是是。”钱大富迭声答应,努力回想了一下,道:“小人印象最深的是那么一句话:事成之后,再给你们五百两,加上今日的总共一千两,可够你们快活好一阵子了!”
“你对银子倒是记得牢。”面对陆江的讽刺,钱大富摸着脑袋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