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未等柳青鸾想明白,一把利剑凭空出现,带着漫天雪花生生挡住了金十三这必杀的一刀,这两把分别蓄足了主人内劲的刀剑相撞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重响,声音之重,连远在山上的柳青鸾都听得清清楚楚。
金十三大惊,一击被挡后立刻借势后退,尽管才过了一招,但能感觉到对方实力很强,不敢贸然进攻。
只是……这一路上,他们明明都搜查过,辛夷确实是一人前来,并没有同行之人,这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金十三一边思索着一边死死盯着挡在辛夷面前的那道人影,待得雪花落尽,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倒是不面生,一眼便认了出来。
常喜——神机卫客卿胡一卦的贴身侍从,实力极强。
在认出常喜的同时,他也看到了辛夷脚前那一个大洞,刚才常喜就是从这个地方窜出来挡住了他击杀辛夷的那一刀,并扬起漫天雪花。
京城刚刚下过雪,洞口封了木板,又被雪挡住了,看起来就与平地无异,所以他事先没有发现,可是……常喜是何时躲进去的?明明他们提前都检查过,并无异常,除非……他们比自己更早来到这里,提前布置好这一切。
对了,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金十三似乎明白了什么,恶狠狠地瞪着被常喜护在身后的辛夷,好一个阴险狡诈的女人。他一直沾沾自喜地以为辛夷上当中计,如今看来,中计的那个人分明是自己,对面这个女人早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事先让常喜埋伏在此,等着自己攻击,就连她站的那个位置都是事先算计好的。
金十三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恶气,寒声道:“臭丫头,你以为区区一个常喜就能保得了你性命吗?”说着,他做了一个手势,跟着他一并过来的几名杀手立刻奔了上来,一字排开,盯着常喜与辛夷。
“一二三四五……”常喜数了数人数,笑呵呵地道:“一对五确实难了些,但好在我也不是一个人。”说着,他转头朝空旷的雪地喊道:“都出来吧。”
随着他的声音,数道人影从雪地下跃起,正是常喜的手下,在金十三难看的面色中,常喜又数了一次人数,最后指向自己,“一二三四五六,恰好比你多一个,如何,现在还觉得我们保不住辛姑娘性命吗?”
“真是无耻,今日你们都要死!”金十三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全然忘了自己刚才准备杀一个丝毫不懂武功的弱女子,要说无耻,他才是头一个。
常喜带来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是鼠大特意问陆江借来的,有这样六个人在,金十三自是讨不到便宜,眼见久攻不下,再加上担心辛夷还有后招,金十三不敢恋战,带着一众手下虚晃几招就想离开,却被辛夷一眼识破,“他想走,拦住他!”
臭婆娘!
金十三气得几乎发狂,任务失败也就罢了,这臭婆娘竟然还拦着不让自己离开,她想怎样,难不成是想杀了自己不成?
金十三被怒气分散了心神,一个没注意,被常喜左手的短剑刺中了肩膀,抽出时带出一大篷鲜血。
该死!
他带来的那四名手下看到金十三受伤,退意更甚,竟是趁着常喜几人追杀金十三的功夫,迅速离开,对于金十三是死不活,他们根本不在意,“同伴”这两个字在留雁楼中根本不存在。
金十三也深知这个道理,换了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所以他并没有太生气,只是努力想要摆脱常喜,可惜后者就如附骨之蛆,任他如何努力,始终不能摆脱,反而又被刺中几剑,这剑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打造而成,不仅锋利还受着一股子寒意,每每被刺中,都会顺着伤口往四周蔓延,半边身子都几乎快麻了;在又一次被常喜的短剑所伤后,并强行打落他手中的短剑后,金十三终于支撑不住,颓然倒了下来,但他并不愿就此倒下,用刀撑着身子,半跪在地,猩红的血液顺着伤口不断往下滴,落在白雪之上,倒有几分像开在冬雪之中的红梅。
说来可笑,无论怎样作恶多端的人,所流出来的血都是红的,所谓的黑心黑血,不过是人们逞一逞口舌之快罢了。
辛夷双目通红地盯着半跪在雪地里的金十三,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日看到柳氏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自从辛家被灭门后,就只有她与母亲还有福伯相依为命,可是……那一日,母亲与福伯皆被眼前这个贼子所杀,她恨!好恨!
“辛姑娘,你在做什么?”常喜诧异的声音惊醒了辛夷,回过神来的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捡起了被打落在地上的短剑,紧紧握在地上,并一步步往金十三走去,被常喜叫醒时,她离金十三已是只有七八步之遥。
“他杀了我母亲与福伯,他该死!”辛夷停下脚步,冷冷说着,明明是一个弱不经风的女子,可那双眼里透出的森寒杀意却令金十三一阵心惊。
“我知道,姑娘放心,我会将他带回去交由刑部处置,他逃不过王法的制裁。”常喜刚才躲在地下时,听到了他们对话。
辛夷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