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越想越是头疼,别的人或者事他还能想想办法,唯独自家这个老爷子……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柳青鸾微微挑起帘子,看着外面行行色色的人群与屋宇,凉声道:“先把这件事熬过去吧,若江行远被皇上问罪,发配边疆甚至问斩,那婚约自然就取消了。”
“这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可就怕连累咱们家,否则你今儿个也不用去求太子了。”在谈及江行远生死的时候,柳老爷没有丝毫在意,这心肠也真是冷硬得很。
柳青鸾收回目光,道:“若是江家熬过此劫,那咱们再想办法。”不等柳老爷言语,她又道:“父亲放心,在江行远离开京城之前,女儿一定让他们把生辰贴还没有。”
生辰贴是二人婚约的证明,订婚之时相互交换,若是还回,就意味着解除婚约,从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你当真有办法?”柳老爷将信将疑地问着。
柳青鸾微笑着反问道:“女儿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
柳老爷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对对对,我女儿最是能干,既然说出了口,就必定能够做到。”
车轮不断驶过青石铺就的地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以及无数自私至极的算计……
再说江行远那边,他没想到柳家父女前脚刚离开,江行过与辛夷就到了,他是认识常喜的,所以一见到他跟着进来,就知道这是鼠大的手笔,玩笑道:“今儿个天牢倒是热闹得很,客人来了一拨又一拨。”
正在打量四周的江行过听到这话,没好气地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江行远笑一笑,目光落在辛夷身上,那一身男装打扮勾起了他的回忆,微笑道:“我一回见你时,你就是这样的装扮,不过那会儿衣饰华丽一些,瞧着像个富家公子,这会儿倒是像小厮更多些。”
辛夷展一展袖子,浅笑道:“出来匆忙,只能弄到这么一身衣裳,虽说难看了些,但行事方便,也不引人注目,挺好。”
“好了好了,时间不多,别浪费在闲聊上了。”江行过打断他们的话,隔着那一根根因年数久长而渐渐腐朽的栏杆,神情严肃地问着被困在牢中的江行远,“这里没有外人,你老老实实告诉我,那金丝软甲手套真是皇上所赐吗?”
江行远正色道:“祖母确实是这么说的,行远不敢有所欺瞒。”
“希望她没有老糊涂。”江行过点头,虽然这些年来,二人一直颇为疏离,但江行远什么性子,他是清楚的,“十一叔已经日夜兼程赶回岳阳了,相信很快就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着,他想起刚刚遇见的柳青鸾父女,“柳家父女来做什么?”
“青鸾知道我出事,很是担心,所以与柳伯父过来探望,另外,青鸾请了太子帮忙调查此事。”
在听江行远提及柳青鸾时,辛夷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江行远的已经不再仅仅局限于感激二字,但她没有忘记,江行远是有婚约之人,所以从未将这份感情流露在外。
在按下心底的异样后,辛夷道:“我与大公子去查过孙邈,发现金丝软甲的事情,他是从一个名叫白卓的学生口中得知,这人很是可疑,鼠大叔也对他有所怀疑。”
常喜插话道:“不错,先生那边已经在查了,相信很快会有线索,在此之前,只能委屈长公子在天牢待几日了。”
“无妨。”江行远不以为意地笑笑,随后正色道:“除了这件事,贡茶一案也要麻烦你们再追查下去,我怀疑这两件案子都与留雁楼有关,只要我们查出一件,就能迫他们动全身。”说到这里,他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不过留雁楼手段狠辣,又擅于暗杀,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好。”辛夷一口应下。
江行远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常喜,后者会意,微笑道:“长公子放心,先生已经做好了布署,相信足以护辛姑娘与大公子他们平安。”
“那就好。”江行远欣然,他被关在天牢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辛夷,毕竟留雁楼做了这么许多,皆是为了要她性命,难保不会在京城暗下杀手。
“对了,晓月那边怎样了?”
“六姨已经按着你的计划,将她要了过去。”
江行远点头道:“那就好,以六姨的手段相信很快就能查出晓月是谁派来的人。”
听到这里,江行过一脸疑惑地打断道:“慢着慢着,这晓月又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你们捡来的吗?怎么又有了问题?”
辛夷将事情大概说了一下,随即道:“晓月出现的时机太过凑巧了,而且她身上的伤也不对,我与长公子怀疑她在撒谎,只是一时辩不出她是谁派来的,意欲何为,若是将她赶走,恐怕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晓月,防不胜防;所以干脆将计就计,将她收留在客栈中,让她与背后那个人以为计策得逞,放松警惕。”
江行远接过话道:“可是留这样的人在辛夷身边太过危险,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