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番笑闹过后,二人言归正传,辛夷道:“你是想借六姨之手,迫晓月去找她的主子?”
“嗯。”江行远颔首道:“六姨最擅捉弄人,连十一叔都应付不了,何况是晓月,再加上被打乱了既定的计划,所以晓月一定会去见她的主子,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知道她是谁的人了。”
辛夷略一沉吟,轻声问道:“留雁楼吗?”
留雁楼一直想要取她的性命,如今到了京城,他们不便大张旗鼓地刺杀,派一个女子过来暗中行刺,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留雁楼或者……是藏在他们背后的那个人。”江行远眼底有精光涌动。
辛夷心中狠狠一颤,当初在岳阳遭到刺杀之时,牛二叔他们一眼认出了流沙火,从而推断指使留雁楼灭辛家满门者,极有可能是朝廷的人,甚至身居要职。
或许……从他们踏进京城的那一刻起,就被那个人盯上了,而晓月……正是他派出的第一枚棋子。
二人又说了一番话后,回到了客栈,哪知一进去就看到里面站了满满当当的人,狗十一与蛇六娘也在,正一脸凝重地与人对峙着,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五官清秀,神色惶恐的姑娘,瞧着十五六岁的模样,她看到辛夷进来,露出惊喜之色,“小姐。”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举步往这边走来,却被对面的人拦住,“站住,哪里都不许去!”
辛夷一下子没认出那姑娘,直到后者唤了一声小姐,方才认出是晓月,她之前一脸脏污,实在看不清样子。
那人在拦住晓月后,缓缓转过身来,待清他的模样时,江行远与辛夷皆愣住了,这不是韦三爷吗,刚在户部打过照面,怎么一转眼又来了客栈,且看这架式,分明是来找他们的,难不成是贡茶的事情有了眉目?这么快?
疑惑归疑惑,动作却是不慢,只见江行远快步上前,朝韦三爷拱手行了一礼,谦谨而恭敬地问道:“三爷来找在下,可是贡茶一案有了新的线索?”
“没有。”韦三爷的回答大出江行远意料之外,既然没有新线索,那来做什么,总不至于闲着没事来看看他们吧?
未等他询问,韦三爷的话又传了过来,“而且这次来找你的人,并不是我。”
“不是三爷,那……”江行远话说到一半,看到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正是孙邈,他上下打量了江行远一眼,凉声道:“你就是江行远?”
“正是。”江行远应了一声,又依礼拱手道:“行远见过大人。”
“你来了就好。”孙邈微微一笑,下一刻,他突然发难,“来人,给本官搜他的身!”
一名神机卫答应一声,就要上前搜江行远,后者一惊,下意识地就要避开,却被一人牢牢按住了肩膀,抬眼望去,正是韦三爷,只听他小声提醒道:“你最好不要避,这是圣上的旨意!”
圣上?
江行远眸中掠过一丝深重的诧异,尽管猜不透这群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他听取了韦三爷的提醒,没有再躲避,任由那名神机卫上下搜身。
不一会儿,那名神机卫从他腰间搜出来一直随身携带的金丝软甲手套,孙邈接过一看,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果然是金丝软甲,这可是御用之物,你们江家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藏此物,欺君犯上。”
听到是这么一回事,江行远眸光一松,解释道:“这位大人误会了,这是圣上御赐江家之物。”
“御赐之物?”孙邈嗤笑道:“你江家立了什么了不得的大功绩,居然蒙圣上御赐金丝软甲?朝中那些个王公将军,可都没这个殊荣。”
“具体事情,在下也不清楚,但据祖母所言,确实是多年前,圣上赐下来的……”
“胡说八道!”孙邈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本官就是奉了圣上的命令,特意前来缉拿你的,若真是赐下来的,圣上岂有不言之理?”
江行远被他这话一时问得接不上来话,圣上之命?难道这手套真不是圣上赐下来的?不对,祖母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诓骗他,必然是真,难不成……是圣上忘记了?
蛇六娘也想到这一点,嗤声道:“说不定是皇帝老儿忘记了呢,这少说也有十几二十年了。”
“大胆!”孙邈气得脸色发青,指着蛇六娘厉声道:“你这女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称圣上……圣上……”那几个字,他到底不敢说,干脆掠过去道:“只凭这句话,便可定你一个犯上之罪!”
蛇六娘混迹江湖那么多年,又岂会被他几句话给吓到,翻了个白眼正要讽刺几句,却被人突然握住了手臂,是兔四,他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只听他轻声道:“此事关乎江家与长公子,切不可冲动。”
蛇六娘心中一凛,是啊,若只是她自己一人,自然想怎样就怎样,哪怕斗不过孙邈带来的这些人,也大可以离开,大不了从此隐姓埋名;但此刻她身后还有一个江家,她可以隐姓埋名,江家却不行,更别说还有一个江行远了。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