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质问,金一冷声道:“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好听,你做这么多事,无非是看我有利用价值,想要将我拉入万茶商会罢了。”
周允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反问道:“不好吗?”
金一嗤笑道:“你要我背叛自己的组织,做一个人人唾骂的叛贼,还问我好不好,你不觉得太过可笑了吗?”
周允沉了脸庞道:“这么说来,你之前的话,都是假的?”
“当然!”金一不假思索地道:“我好不容易才爬到今日的地位,又怎会因你几句话而放弃。”说罢,他想起自己的目的,连忙转过话锋,“你到底对我做过什么,为什么你一吹口哨,我就会腹痛不止?”一想到刚才那一阵阵翻江倒海般的痛楚,金一心有余悸。
周允对着他笑了一笑,突然打开了房门,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位眉目谦雅俊朗的公子,云纹如意金冠饰起一头浓黑如墨的发丝,身上穿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以玉佩为饰,足下则是一双挑着万字纹的靴子。
周允拱手施了一礼,唤出一个令金一大吃一惊的称呼来,“会长。”
“如何?”那公子一边问着一边步入屋中。
“一切如会长所料,半分不差。”周允垂目回答,态度是金一从未见过的恭敬,不过金一这会儿根本没看他,所有心思走在那位被称作“会长”的公子身上。
怎么会是他?
金一此刻心中的惊骇简直是无以复加,他甚至用力揉了揉双眼,发现结果还是一样,方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真的是……那一位。
这怎么可能?
会长俯身在椅中坐下后,方才望着目瞪口呆的金一微笑道:“先生很惊讶?”
被他这么一问,金一方才醒过神来,神色复杂地道:“确实很惊讶,恐怕任谁都想不到万茶商会的会长竟然会是……”
“嘘!”会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在这里,我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万茶商会的会长;其余的,我不想听到,还望先生莫犯了这个禁忌,否则我会很为难的。”
他的神色一直都是温和的,甚至是带着笑的,可金一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浑身汗毛都在瞬间立了起来,不由自主地答了一个“是”。
这么多年来,除了留雁楼的楼主,还是头一回有人给他这种可怖的感觉,以前……真是小觑了这一位。
会长仿佛没有瞧见金一的异常,微笑道:“我记得上回与先生见面,是两年前,对吗?”
金一压下纷乱的心思,垂目道:“会长好记性,正是两年前,在京城。”
会长展开手中的折扇,徐徐扇着,在一阵阵的轻风中,他似笑非笑地道:“那一回,先生应该是为了杀张公去的吧?”
“正是。”金一爽快的承认,到了这种时候,再隐瞒,已是毫无意义,“有人请了留雁楼除掉张公,楼主派了我过去;事后,我混在人群之中,匆匆与会长打了个照面;时过境迁,没想到会长还记得我。”
“呵呵,我这人别的长处没有,就是记人的本领特别好,但凡是见过的,就会牢牢映在这里……”他指一指自己的脑袋,笑道:“想忘记也难。”
金一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会长是何时发现我身份的?”
“两年前吧,那次见面,你虽然伪装的很好,但我还是在你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会长话音刚落,金一已是连连摇头,“这不可能,我临出来前,仔细检查过自己的衣衫,并无一丝血迹。”
会长合起折扇,轻敲着掌心道:“身上确实没有,但鞋底有;那么巧,我在张公身边发现一个血脚印。”
鞋底?
金一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想起来了,当时那个姓张的穿了贴身护甲,所以没有立刻立刻气绝身亡,想要逃跑,他又上前补了一刀,也就是那个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血迹,留下一个脚印。不过他也并没有大意,离开之前,就已经擦过鞋底,只是有些血沾在了鞋底,没能完全擦去,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被人闻出来。
金一警惕地盯着一直笑意浅浅的会长,沉声道:“会长不止记性好,这鼻子也好使得紧,佩服。”
“先生过奖了。”会长拂一拂袍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从那次后,我就一直记着先生,希望先生能够加入万茶商会,与我共谋大事;所以才会让周允在先生有难之时,出手相救,之后又赠上各种灵丹妙药,就是想让先生看到我的诚意,可惜啊……”他抬起漆黑如墨的眸子,“先生如此出尔反尔,可真是伤了我的一片诚意。”
面对他的指责,金一冷笑连连,“会长若真是满怀诚意,就不会让周允来试探我了,说什么让我去城郊见你,事实上,你一直都在外面,将我们二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被当面戳穿了谎言,会长并无半分尴尬,依旧是一副从容微笑的模样,仿佛金一说得是别人,“我确实对先生使了一点小手段,但这也是无可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