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小青已是又吃了几只靠近他们的蜜蜂,它似乎是吃上瘾了,将尾巴缠绕在虎四胳膊上,极力伸长身子,只为能够吃到飞舞在半空中的古怪蜜蜂。
这一幕令兔四面色异常难看,沉声道:“小青喜食毒物,看这样子,这蜜蜂毕竟含有剧毒。”
在他说话的时候,周百户已是撕开了牛二与狗十一的袖子,果然被叮蛰的地方肿起,且正在缓缓渗出黑红色的液体,一看就是中了剧毒。
周百户见状,当即拿出随身匕首,利落地割开他们的伤口,挑出毒刺,挤出脓血,又撕下袍角,绑在伤口往上一寸的地方,很紧,几乎要卡住血液的流动。
做完这一切,周百户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也仅止于此,眉头并未舒展,他道:“这样能够暂时阻止毒素蔓延,但也仅此而已,得尽快找大夫来拔毒,拖得越久,情况就越不好说,毕竟这毒咱们谁也没见过。”
“我知道,多谢百户大人。”虎三道了声谢,对秀眉紧蹙地蛇六娘道:“我与老四先带二哥他们回去拔毒,六妹你怎么说?”
蛇六娘收回目光,无奈地道:“事关二哥他们性命,我自是与你们一道回去;再说了,耽搁那么久,那人早逃得不见踪影了,再追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李捕头听到这话,赶忙道:“诸位放心,来之前大人已经下令封锁城,他们逃不出去的。”
蛇六娘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他,正当李捕头被瞧得不知所以的时候,她忽地道:“李捕头觉得,我若要强行出城,凭你与你的手下拦得住吗?”
李捕头是见识过蛇六娘本领的,当即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拦不住。”
“那就是了。”蛇六娘苦笑道:“你们连我都拦不住,又怎能拦得住他们;说句不入耳的话,除了徒增伤亡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被她这么一提醒,李捕头也想到了,既懊恼又担忧地道:“倒是我忘了,那可怎么办,就由着他们逃走吗?那个金一怎么办,您可是说过,他为人小鸡肚肠,睚眦必报,一旦伤愈,必定会来找我们报仇,甚至屠戮岳阳城!”
蛇六娘神情凝重不语,这时,从刚才起就一直没说话的周百户忽地道:“这一点倒不用太担心,我射入他腿中的那两枝箭若没有特殊手法,是万万取不出的,到时候便只有断腿一途;除此之外,他丹田受损,真气混乱,就算救回来,也是一个残废之人,掀不起太大风浪,更别说回来报复了。”
李捕头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说了几遍,他忽地又想起一件事来,急忙道:“那留雁楼那边呢?会不会一怒之下来岳阳大开杀戒?”
“确有这个可能,不过好在还有时间,咱们再慢慢寻谋对策。”见李捕头仍是愁眉不展,周百户拍一拍他的肩膀道:“别太担心,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我回去之后,也会将这里的事情禀告指挥使大人,看要如何解决这件事。”
“多谢百户大人。”李捕头道了声谢,在目送周百户离去后,他也带着一众差役回了府衙,赵知府还在那里熬夜等着他回覆呢,不过以赵知府胆小的性子,听到这个结果,这一夜怕是都睡不着觉了。
虎三与兔四分别负着牛二与狗十一回到江府,蛇六娘则先行一步,去请了季大夫。
望星楼里,江老夫人正在与江行远下棋,江行远与辛夷在一旁观战,瞧见众人如此狼狈,皆是吃了一惊,江老夫人最先回过神来,顾不得询问,连忙道:“赵嬷嬷,快去请季大夫过来!”
“六妹已经去请了,应该就快到了。”虎三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疼得近乎晕厥的牛二放在椅中,狗十一也好不到哪里去,冷汗若浆水一般,不停地从毛孔中涌出来,里面几层的衣裳都湿透了。
“他是怎么识破的?”江行过面色难看地问着,他想出来的这个计划,配上季大夫偷天换日的高明手段,按理来说应该天衣无缝,所以刚才等待的时候,他们几个,包括江老夫人在内并未太过担心。
兔四摇头道:“他并没有识破。”
“没有?”江行过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愕然问道:“那……那怎么会这样?难不成他真有这么厉害?你们这么多人,再加上指挥使司与府衙的人都奈何他不得?”
相较于江行过的诧异与不解,江行远则要冷静许多,他捻着手里未及落下的一颗黑子,开口道:“可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
“是。”兔四点一点头,将事情大概讲述了一遍,辛夷蹙眉道:“留雁楼的人?”
“瞧着不太像,具体我也说不准,待会儿问问老六,她最清楚留雁楼的事。”兔四摇头,沉默片刻,他望向一言不发的江老夫人道:“夫人,现在怎么办?要去把他们找出来吗?”
江老夫人摩挲着腕间的沉香木串,徐徐道:“他们既是逃了,又岂会轻易让你找到,徒劳而已。”
听到这话,一直未曾说过话的辛夷忽地道:“留雁楼三番四次派人来岳阳城为非作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