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流云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任他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花晨为何要改口,明明就是兄妹,怎么转眼又成了情人?到底是花晨中邪还是被人威胁有什么苦衷?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啊!
待他们几个被押下去后,江怀德也拉着依旧满心不忿的江行过离开了望星楼,此刻已是霞光敛尽,月上柳梢之时。
汪晋成悄悄活动了一下快要麻木的双脚,小声道:“老夫人若没什么吩咐,小人也先告退了。”
江老夫人挥一挥手,“去吧,近几日莫要离府,赵知府那边怕是随时会传问你去做证。”
“小人明白,老夫人请放心。”汪晋成恭敬地应着,随即低头走了出去,一并退下的还有其他人,屋里终于是彻底静了下来。
赵嬷嬷捧了重新热过的饭菜进来,心疼地道:“老夫人赶紧吃一点垫垫肚子,早些歇息吧,这都累了大半天了。”
看着那一道道精巧的菜式,江老夫人抚一抚仍在隐隐作痛的额头,疲惫地道:“撤下去吧,我不饿。”
“奴婢知道您没胃口,但为了身子着想,怎么着也得吃一些。”见江老夫人不说话,她无奈地道:“那奴婢先搁桌上,过会儿再用。”
赵嬷嬷前脚刚搁下,朱红雕花长门便被人猛地推开,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行远,辛夷也在。
他一进来,便急切地问道:“祖母,您为何要将姨娘,流云,还有舅舅都押去了府衙,他们做错了什么?“
江老夫人本就心烦意乱,再被他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质问,顿时心生不悦,“连你也不懂规矩了吗,竟这样与我说话?”
”长公子,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别着急。”辛夷在江行远耳边劝着,她原本在临江阁与江行远一道用膳,顺道说着过几日去京城的安排,江行远伤势好转之后,便回到了临江阁居住;结果晚膳用到一半,一个下人匆匆奔进来,说看到洪氏等人被陆管事一路押着离府,他悄悄打听了一下,竟是要被押入府衙大牢关押;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敢隐瞒,立刻来禀告江行远,从而有了刚才那一幕。
江行远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行过于鲁莽,有所不妥,拱手道:“孙儿一时情急,鲁莽了,还望祖母见谅。”说着,他又道:“只是孙儿实在好奇,姨娘究竟犯了什么事,您要将她送官查办,还望祖母示下。”
江老夫人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赵嬷嬷,你说给他听吧。”
“是。”赵嬷嬷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随后道:“老夫人一向视您为命根子,如今洪氏意欲加害于您,自是不能轻饶。”
江行远没想到事情竟如此严重,更没想到自己会是这件事的根源,难以置信地道:“我真的中了毒?”
“季大夫的话,岂会有假。”江老夫人冷冷道:“若非这一次你凑巧被留雁楼杀手所伤,至今仍被蒙在鼓中,一旦忘川之毒深入骨髓之中,就算季大夫有通天的本领,也救不回你性命,真真是凶险万分。”
江行远从江老夫人言语间听出浓浓的担忧与后怕,又想起江老夫人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爱护与怜惜,既感动又内疚,“都怪孙儿大意,令祖母担心了。”
“与你无关,是有些人心肠歹毒,居心不良。”江老夫人怜惜地说着,随后又叮嘱道:“往后可得小心再小心了,世道险恶,人心不古。”
“孙儿一定谨记祖母教诲!”江行远恭声答应,随后道:“祖母真觉得这件事是姨娘与所为?”
“这个女人最是可疑,也最是有动机。”江老夫人瞳孔微缩,寒声道:“只要你不声不响的死了,她的儿子就能从可有可无的一介庶子变成江家唯一的子嗣,从而继承江家偌大的基业,成为岳阳商界的头号人物,这个诱惑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挡住的。”
江行远仔细听着,随后斟酌了一下言语,道:“孙儿出事,受益最大的确实是大哥与姨娘,但祖母不觉得,这一切太过明显了吗?”
江老夫人眉头一皱,询问道:“什么意思?”
江行远正要说话,忽地胸口一闷,气息有些不匀,辛夷见状,连忙扶着他在椅中坐下,关切地道:“还好吗?”
江行远缓了口气,摆手道:“可能刚才走得太急,牵动了伤势,不碍事。”
“你体内又有内伤又有毒物,还是要仔细一些,不要大意。”辛夷叮咛了一句,又道:“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我与老夫人说吧。”
待江行远点头后,辛夷朝江老夫人微一欠身,婉声道:“回禀老夫人,长公子的意思是,在这件事里二夫人暴露得太过明显;她若真是心思缜密,精于算计之人,应该会将这件事布置得更加巧妙,规避自己的嫌疑。”
江老夫人冷冷道:“她不是不仔细,而是人算不如天算;若非留雁楼搅局,根本会知道行远中毒;哪怕到后面,察觉到出事,也已经回天乏术。”
“那花晨姑娘呢?”在江老夫人不解的目光中,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