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年少气盛,又习得迷魂天音,配合曼妙的舞姿,几乎所向披靡,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了排行第六的杀手,成为许多人仰望的存在与传说;可即使这样,她依旧不满足,她想要成为前五、前四乃至前一。
所以,在有一次遇见金一时,她大胆地向他挑战,想要成为楼主与四大护法之下的第一人;那一战,一向极少露面的留雁楼主亲临观战。
她那会儿以为,楼主是想看到她战胜金一,成为留雁楼里最耀眼的后起之秀;直至金一的白骨扇抵在颈间,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金一的对手,两者之间相差的太远了,金一根本没有尽全力,而是一种猫戏老鼠的态度。
而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楼主要观战,因为他若不劝阻,以金一的残忍,一定会杀了自己,他可不会因为自己是女人或者同为留雁楼杀手,就网开一面;在他面前,只有两种人:活人与死人。
留雁楼主一早就知道会这样,而他又颇为爱惜蛇六娘的天赋,这才前观战,以保其性命。不过,就算这样,留雁楼主也从不认为有朝一日,蛇六娘能够打败金一,成为金雁中的第一,金一的杀心与冷酷,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紧张,令蛇六娘额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靠近鬓边不时有汗珠滑着肌肤滑下,落入衣领之中,可她却不敢抬手擦拭,唯恐失了迷魂天音的功效。
自从离开留雁楼之后,她还是头一回将迷魂天音的催动到极致,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赢金一的把握;她甚至不知道,金一是真的一时大意被天音迷惑,还是如金六那般,将计就计。
金六的局,她可以一手摧毁;金一……呵呵,别说几成把握,她连想都不敢想,只能祈求老天保佑,让她赢这一回,只一回!
蛇六娘借着舞步缓缓绕到金一身后,殷红欲滴的朱唇在他耳边张合,将一缕缕惑动心神的歌声送入耳中。
过了片刻,蛇六娘见火候差不多了,手悄然伸到金一身后,隔着衣裳凭感觉虚虚握住其中一根脊椎,她不敢碰触,像金一这样的高手,稍微一点动静,就会将他惊醒,想要对付这种人,只有一种办法——一击必杀!
“高岸为谷,深岸为陵……”再次唱到这一句时,蛇六娘一双美目暴射出惊人的杀意,手猛地捏住金一那一节脊椎,狠狠扭转,没有人可以在扭断脊椎后还活着,金一也不例外,胜负成败,只看这一次了。
别看蛇六娘手臂纤细,柔若无骨,力道却是极大,全力之下,别说人,就算是老虎的脊椎都要被捏断,可金一的脊椎却是纹丝不动,任谁六娘如何用力,依旧如精钢一般笔直。
怎么会这样?
蛇六娘诧异地抬起头,映入眼睑的竟是金一那张阴森森地脸庞,他不知什么时候回过头来,怪笑地道:“六娘,原来你在这里啊!”
蛇六娘大惊,急忙纤足点地,迅速往后退去,直至离开数丈方才停下,可距离的拉远,并没有驱散身周的寒意,依旧冷得骇人,那是一种被猛兽盯住的冰冷与绝望。
“二十年前一别,再不曾见过,本座对你可是挂念得紧啊;当初听说江家有一人精通音律迷魂,本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今日一见,果然没错。”金一脸上一直挂着颇为真诚的笑容;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他们真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蛇六娘努力挺直发凉的脊背,寒声道:“我也没想到堂堂金雁第一高手,居然会屈尊驾临这小小的岳阳城。”
金一耸耸肩,一脸无奈地道:“楼主下的命令,没法子呢。”说到这里,他又笑了起来,“不过能够见到你,也算不虚此行了;说起来,当年未能杀了你,本座可一直耿耿于怀呢;还以为再没有机会,好在老天有眼,让本座在这里重遇了你,一补当年之憾。”
蛇六娘虽然心中畏惧,口中却不示弱,讽刺道:“让你活到今日,才是老天没眼!”
“二十年不见,口舌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本座不喜欢。”金一摇头,片刻,忽而又笑了起来,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一舔嘴角干涸的鲜血,眼里是疯狂的杀意,“不过……倒是可以用这舌头来泡酒,相信味道不错。”
“想尝这味道,得问过我手里的剑同不同意!”蛇六娘双臂一振,两柄蛇形已是握在手中,随着一声娇吪,挥剑朝金一刺去,与此同时,她朝牛二喊道:“快走!”
牛二怎会不明白,蛇六娘这是准备牺牲自己,拖住金一,一直以为,他都觉得蛇六娘是一个颇为自恋乃至自利之人,从不顾虑别人的感受,也就对江行远另眼相看,可就算是这样,牛二也没没想到,她居然会肯牺牲自己,惊诧的同时,也令他对蛇六娘生出几分佩服。
不过惊诧归惊诧,牛二动作可不慢,立刻带着狗十一与傅平追上马车,机会稍纵即逝,绝不可以错过。
那厢,兔四与虎三已经回过神来,刚才蛇六娘那声娇吪看似没有意义,实则是为了解开他们所中的迷魂之音,让他们可以趁这机会离开。
金一是何等人物,怎会看不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