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在心里紧张地祈祷着,这是唯一的机会了,若不能伤了金一,他们三个怕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她确实是在骗金一,此处并没有江家的伏兵,之所以那株树会有异动,是因为她先前趁着金一不注意,悄悄叮嘱擦身而过的阿福,让他在听到自己吹哨时,掷石于树,哪一株树都可以,只要能够引开金一的注意力,只有这样,她才会有偷袭的机会,他们也才能够活着。
可惜,老天总喜欢与人开玩笑,虽然这一箭比之前还要猝不及防,可金一是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的人,反应比普通习武者高了数倍;箭矢声刚一响起,他就立刻回过身来,并且在双目还未看清之时,便挥扇格挡已经射到近身的箭矢。
扇与箭矢相碰,发出“铛”的一声重响,因为距离太近,箭矢并未落地,而是偏离准头,射在金一左臂上,箭头入肉半寸,金一吃痛,身子微微一晃,往后退了一步。
到了这个时候,金一怎会不知自己着了辛夷的当,气得双目通红,他反手拔出箭矢,但也不看流口的伤口,只死死盯着神情失望的辛夷,咬牙切齿地道:“贱婢,本座今日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金一是留雁楼的头牌杀手,地位仅次于楼主与四大护法,他虽知道江行远武功不弱,还有玄金手套与十二护卫,但依旧不曾将其放在心头;在看他来,什么十二护卫,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更别说这会儿他们落了单,一个护卫也没有。
在他看来,杀人抓人,那不过就是翻手之间的事情,根本没有任何悬念,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吃这么大的亏,且伤自己的,还是丝毫不懂武功的辛夷,简直是奇耻大辱!
盛怒之下的金一腾空而起,如一只凶鹰,恶狠狠地朝辛夷扑来,后者在一声轻叹后,无奈地看闭上了眼睛,刚才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可惜,上天并不愿意成全,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了。
她不愿死,但世间之事,从来不会以她的意愿进行,唯一的遗憾就是始终不知辛家因何灭门,留雁楼又是受何人之命,从嵊州到岳阳,那么契而不舍地追杀自己。
此刻,她只希望江行远可以坚持到牛二叔他们赶来,她刚才看得分明,江行远并没有完全躲开三枝要命白骨箭,被其中一只射中了肩膀,好在不是伤在要害,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若是……没了自己这个拖累,以江行远的武功,应该可以拖上一阵子,甚至是逃走。
愿你,安好!
这是辛夷闭目时,脑海中唯一浮现的一句话,然而她并没有等来想像中的痛苦,而是被一个温暖的胸膛拥在怀中,紧接着似乎有些许震动,但始终没有受伤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
辛夷可不以为金一会善心大发地放过自己,她诧异地睁开眼,映入眼睑的是江行远俊美的脸庞以及……嘴角的鲜血!
“你疯了?”辛夷骇然惊呼,江行远为了保护她竟然硬生生受了金一一掌。
“我没事。”江行远强忍着喉咙里的腥甜应了一句,脚下并没有停,借着这一掌的力道,抱着辛夷调动体内仅余的内力用最快的速度往江府所在的方向掠去,此时此刻,那是他们唯一的生机了,希望……能够赶得及。
“想走?”那厢,金一也从诧异中回过神来,一眼识穿了江行远的意图,当即纵身追去,今日他一定要抓住这两个人,好好折磨,如此方能卸他的心头之恨。
江行远听到后面急促的风声,但他没有回头, 这种时候,随便一个动作都会消耗掉他正在飞快消散的内力,那一掌太可怕了,令他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震荡,他清楚自己撑不了多久;一旦他倒下,辛夷就真的没有生机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救她,哪怕死!
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念头涌上江行远脑海之中,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辛夷的性命如此的执着,仅仅因为她是自己救回来的吗?仅仅因为同情吗?
江行远不知道,也无暇去想,此刻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命;而疲于奔命的他并没有瞧见怀中辛夷复杂的目光。
辛夷默默望着那张俊美胜过许多女子的面容,江行远的舍命相救,令她动容乃至心悸,一种莫名的情愫正不受控制地在胸口慢慢蔓延,酸酸甜甜。
或许,这种情愫早就在了,只是她一直不愿意去想,选择忽略;可是现在……心悸动的可怕,无论她怎么做都无法忽略。
这次没逃过去便罢了,若是逃过……她还能如以前一般,将所有不该的情愫压在心底,只视江行远为救命恩人吗?
她不知道……
再说金一那边,虽然江行远已经不顾一切地催动内力,化做风一般的速度,可两者之间的距离依旧在不断拉近,两丈……一丈……三尺……乃至一尺。
“捉到你了!”金一狞笑一声,伸出较常人大上几分的手往江行远肩膀抓去,他已经决定了,先捏破肩膀,然后将这个小子全身的骨头一点点捏碎,让这个嘴硬的小子像条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