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说辞,辛夷只是淡淡一笑,令人猜不透她的心思,一时气氛有些僵持,席间有几名小姐瞧不惯辛夷这副样子,本想讽刺几句,但刘若玉的例子就在眼前活生生摆着,她们这些家世还不如刘若玉的,站出来无疑只会自讨没趣,故而只能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如她们那般,有些人好整以瑕地看着这一切,犹如在看一场戏,还有些人则对辛夷生出几分好奇与佩服,譬如那位圆脸的姑娘,这会儿就两眼放光地托着下巴一眨不眨地望着辛夷。
沈轻澜等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辛夷答话,颇有些尴尬,再加上刘若玉这会儿还维持着屈膝赔礼的姿势,尴尬气氛更是重了几分,拉过辛夷轻声劝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算了吧,真要闹大了,对她对你都不好;再说了,你此来是为了入茶会,不是为了树敌,往后还要经常相见呢。”
辛夷赦然一笑,“若此刻处于下风的人是我,沈姐姐觉得,这位刘小姐会’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这……”沈轻澜被她问得答不上话来,正寻思着该如何劝说时,辛夷已是转过身,对双腿不住颤抖的刘若玉道:“既然沈姐姐帮着说情,那这次的事就算了,希望不要再有下一回。”
听到这话,刘若玉如释重负,赶紧站上了酸涩不堪的双腿,满面感激地道:“多谢辛夷妹妹宽宏大量,我保证不会有下一回。”
这句话有几分可信,她的感激又有几分真实,就只有刘若玉自己知道了,不过辛夷并没有漏过她眼中的怨恨与不忿。
果然啊,人的性格与脾气是不会因为一句话一件事而改变的,所谓的改变不过是为了应对危机,所暂时形成的伪装,一旦危机过去,本性也就恢复了;难怪会有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辛夷压下心中的思绪,道:“不知我如今是否有资格加入茶会?”
刘若玉悄悄揉一揉发酸的双腿,强笑道:“你有沈姐姐引荐,又是江家的人,自是有资格,不过傅姐姐创立这个茶会的时候,曾单独立下一条规矩,就是必须得懂茶道,且必须要得到她的认同。”
辛夷目光在众人身上掠过一圈,最后回到刘若玉身上,“你说的傅姐姐可是傅家的傅英吗?”
“不错。”
“她并不在。”辛夷这句话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其中那名圆脸女孩脆生生地开口道:“你怎么知道不在,或许是我,或许是她,是她呢?”她一边说一边随手指着旁边的女子。
“不会。”辛夷极为肯定地摇头,“你是常家二小姐常茹意。”随后,她又分别指出常茹意所指那两名女子的名字,竟是分毫不差,令诸女吃惊不已。尤其是常茹意,惊得两只杏仁眼滚圆,“你见过我们?”
“并不曾。”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常茹意托着粉嫩的腮帮子,一脸不解。
辛夷微微一笑,“既然要入茶会,自是得事先了解一些,否则来了这里,却连一个人都不认得,岂非叫人笑话。”
“也就是说,你来之前打听过我们的名字?”常茹意这般问了一句,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不对啊,就算你知道名字,也不可能将名与人一一对应起来,除非你曾见过我们。”
“确实没有。”辛夷对这个可爱的女孩颇有好感,耐心解释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只要打听得仔细一些,自然就能对应起来,不过我也不能保证一定对,若有错的地方,还望诸位见谅。”
“我不信!”常茹意连连摇头,“就算描述得再仔细,终归与人有出入,怎可能仅凭几句描述就辩认出来。”
辛夷无奈地道:“确实如此,若茹意非不信,那我也没法子了。”
常茹意正鼓着腮帮子,思索要怎么验证真伪时,坐在席末的一名女子道:“我听说锦衣卫中最高超的画师,可以仅凭描述,就画出犯人的画像,与真人相差不过一两分。”说到这里,她抬头看向辛夷,笑吟吟地道:“与辛夷妹妹的听名辩人的功夫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辛夷循声望去,那是一个穿着一袭浅绿滚边银丝暗绣芍药锦衣的女子,颊边垂落一串绿松石串成的坠子,随着她的言语微微晃动,容貌在这诸女之中并不算起眼,却自有一种独特的气质,纵是身处如云美女之中,依旧能令人一眼记住。
辛夷微微一笑,“季小姐过奖了,我这等微末伎俩怎能与锦衣卫的画师相提并论。”
听到她一口道叫破自己身份,季沁云眸光一亮,随即化做唇边一抹深长的微笑,投缘的人,一句话就足以令彼此印象深刻;不投缘的,则说上百千句依旧转眼即望。
“我还是不信你是猜出来的。”常茹意的话令辛夷有些哭笑不得,“那你要如何相信?”
常茹意转着精灵的双眼,突然一拍双手,笑道:“有了,你若是能把这一圈的人都叫出来 ,我便信你。”
这不是什么难事,故而辛夷并不推脱,“可以,但我不能保证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