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并不知道这些,她随沈轻澜一路来到位于城外刘家别院,那里停着好些辆马车,看来已有不少人先到了。
在她们往里走的时候,一个脑袋悄悄从不远处的转角处探出来,待确定她们进去后,方才缩回去,对停在一旁的马车道:“小公子,他们进去了。”
听到这话,车帘被人一把掀开,竟是沈荣,“确定吗?”
车夫赶紧点头,“确定,小人看得真真的。”
“好。”沈荣满意地点点头,“去,把老李头叫过来,记得马车也要赶过来。”
“是。”车夫答应一声,跳下马车小步往不远处沈轻澜她们乘坐的马车奔去,赶车的老李头听说小公子也来,还指名要见自己,不敢怠慢,赶紧驱了马车过来。
过了拐角,果然见沈荣正等着自己,老李头赶紧跳下马车,讨好地行了一礼,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公子,您找我?”
“接着。”沈荣手一扬,一道银光往老李头飞来,后者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定睛一看,竟是一块银子,沉甸甸的,少说也有四五两重,他疑惑地道:“小公子,您这是做甚?”
“拿着银子去找个茶馆喝茶,一个时辰后过来,马车留下。”沈荣不容置疑地说着。
平白得了几两银子,老李头自是高兴不已,可仔细一想又不对劲,他在沈府赶了好些年车,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这位小公子的脾性,想到这里,老李头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公子,您是要……做什么吗?”
沈荣小脸一沉,不高兴地道:“怎么,我做事还要向你报备吗?”
“不敢!”老李头赶紧摆手,小声道:“只是小姐吩咐了,不许小人离开,万一待会儿小姐出来,看不到小人,怕是要生气了。”
“姐姐哪次参加茶会不是要一两个时辰,你只管放心去,没人会知道。”沈荣等了一会儿,见老李头还根个木头桩子似得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绷着一张小脸生气地喝斥道:“耳朵聋了吗,还是我现在差不动你了?”见沈荣发火,老李头纵是再不放心只得离开。
看老李头走远后,沈荣赶紧从马车里取出锯子递给一旁的车夫,“去,把那车轮里面的档子全给我锯得只留一点,动作快些。”
车夫犹豫道:“小公子,这样真没事吗,她毕竟是江家的人……”话音未落,沈荣已经满脸不高兴地打断,“什么江家的人,她也配,不过就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罢了,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迷惑表哥与祖母,一个个都向着她,由着她欺负我;这一次,我定要狠狠给她一个教训不可。”他越说越生气,一双小手攥得紧紧的,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无奈长了一张小圆脸,给人一种莫名的喜感。
沈荣生了一会儿闷气,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怀疑地盯着车夫,“你这般帮着她说话,难不成连你也被迷惑了?”
一听这话,车夫连连摆手,“小公子误会了,小人怎么会帮她呢,这不是担心万一闹大,您会有麻烦嘛。”
沈荣抬起圆润的下巴,不以为然地道:“顶多就是责问几句,能有什么麻烦,再说了……”他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不说,我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呢,至于老李头,除非他不想在沈家当差了,否则就得牢牢闭着嘴巴。”
车夫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一事,“那小姐怎么办?她也坐那车呢。”
“我会寻个代口让姐姐坐我的马车,你快去。”在沈荣的催促下,车夫只得拿着锯子来到停在一旁的马车边,蹲下身用力锯着车轮里的木档,每次锯到还剩下一指距离的时候就停下。
这么一来,车轮表面看起来还是完整无缺的,实际上变得异常脆弱,稍微遇到颠簸不平的路面那仅剩下的接合处就会断裂,从而散架,车中的人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必定会受伤。
待挨个锯了个遍后,车夫抹一抹额上的汗,道:“小公子,都锯好了。”
“好。”沈荣满意地将锯子收起来,“等老李头回来就把马车赶过去,接下来就可以等着看戏了。”
沈荣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复仇”计划天衣无缝,精妙绝伦,捂着嘴不住偷笑,他几乎已经看到辛夷因为车轮断裂,被狠狠摔在地上的情景。
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沈荣并没有发现自己这一切一切的举动皆已经落入一个人的眼中……
辛夷随沈轻澜穿过抄手游廊与垂花拱门,来到一间临池而建的楼阁处,门匾上写着“茗舍”二字。
推门入内,只见屋中已是聚集了十余位衣裳华美妆容精致的女子,皆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依次而坐,笑语嫣然,临窗一张紫檀长几上搁着一个铜香炉,轻烟氤氲,香气袅袅。
一个圆脸的年轻女子先看到了沈轻澜,笑唤道:“沈家姐姐来了,正说着你呢,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在说我什么?”沈轻澜笑吟吟的问着,随着她的入内,身后的辛夷亦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有人轻咦一声,道:“她是谁,沈姐姐的丫环吗?以前从未见